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被一个小姑娘说得呛不出声。
不过玉君姑娘刚才这番话,要是换做别人说出来,恐怕已经死一千回了。
可主子虽然脸色难看,但没有动杀心。
反而有种……
又怒又宠的感觉?
青野仿佛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商亭羡修长的手指轻敲膝盖,眸光冷漠,薄唇轻掀:“没人告诉过你,作为小寡妇,就该恪守妇道,不被美色所迷吗?”
“怨不得我,谁让公子迷了人的眼?”
“小不正经!”
“公子又冤枉我。”玉君抿抿唇,“我只是可惜你罢了。”
商亭羡再无兴趣看烟花,好笑道:“花开花落终有时,人来人往皆不遇
,生死有命,谁也干涉不了,那是阎王的事。”
玉君迎上他冷冷的又毫无生机的目光道:“一个人若是想死,没人拦得住,但若是想活,便有千百种办法。”
商亭羡笑了笑。
不再回应。
烟花散尽,璀璨的夜中重新恢复静谧。
寒冬烈风,无声刮来。
玉君说:“起风了,回吧。”
商亭羡撑身起来,眉鬓如剑,望着前院方向:“是啊,起风了,也是时候了。”
此时,乔家前院。
烟花放完,宾客们络绎离席。
乔岐山一一送至门口。
青州主簿程耀堂今天也喝多了,期间撒了好几回酒疯,被人扶着出府,马车停在门口等他。
他一身酒气,动作粗鲁,拍拍乔岐山的肩,扯着粗狂的嗓子油腔滑调的道:“乔大人,往后程某若有机会上京城为官,到时候还要麻烦你提点提点,当然,若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乔岐山是个斯文人。
结交的也大多是文雅的儒士侠客。
今日老父亲大寿,他根本没有宴请程耀堂,却不知道他远在青州,哪里听到了这事,自己跑来了。
但上门便是客。
乔岐山只能热情招待。
否则这种人
,他不仅私下远离,官场上更是避而远之。
乔岐山眼下客客气气的回道:“程主簿本事大,我小小的一个礼部员外郎,哪有资格提点你?说不定将来还要倚仗你。”
“哈哈哈……乔大人真会说笑,那就借你吉言。”
“好说好说。”
“不过话说回来。”程耀堂把扶着自己的小厮推开,靠近乔岐山低声道,“乔大人,这做官啊,还是不能太老实了,乔老太爷当年南征北伐,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虽说现在不在朝廷谋职,但在京中的威望不减,你若肯走捷径,要想升官财不过你一句话,便会有无数双手拉你一把,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只是一个礼部员外郎。只要你愿意,连礼部尚书的位置,都得是你的。”
说完,阴阴的笑着。
笑乔岐山这官做得太死板。
笑他一辈子只能当个礼部员外郎。
而他以为自己这番话能点醒乔岐山……
却不想乔岐山脸色沉得难看,将他推开,但碍于门口宾客众多,乔岐山尽量压低声音道:“程主簿,你喝多了,刚才这番话我就当你酒后失言,不要再提。”
“怎么,我说错了?”
“为官者,若生他念,这官不做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