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壯漢們對他的話極其不耐,其中一個上前,只用一記手刀,便讓小廝閉了嘴。
周遭倏地安靜下來,只剩下段茂彬嘟嘟囔囔的聲音。
這次,壯漢們便沒有那麼客氣了。
幾人相視一眼,舉起的棍棒高高落下。
「啊——」
幽靜的街道上響起慘厲的叫聲。
然而這一處偏僻,此時又是半夜,根本無人聽得到段茂彬的聲音。
他被裝在麻袋裡,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被毒打。
其中一棍子直接掄在他小腹上,他慘厲的叫聲更響。
疼痛讓他清醒了些,口中的求饒變成罵罵咧咧。
然而他罵得越狠,那些棍棒揮在空中劃破空氣的凌厲聲便越響。
到最後,罵聲又重變回求饒聲。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求饒聲漸止,確認他已經暈過去了,壯漢才停了手。
趁著天還黑著,幾人將兩個麻袋帶回到文昌伯府大門前。
纏緊麻袋袋口的繩子解開,段茂彬被丟了出來。
他整張臉腫得像豬頭,身上原本乾淨華貴的袍衫染了血跡,污糟不堪。
然而這還不算完。
壯漢們冷著臉,從衣襟中掏出藥粉,和水給他灌下,又將他身上的衣服扒了個精光。
秋夜寒涼的凜風中,段茂彬就這麼赤裸著被丟在自家府門大門口,身上傷痕累累,尤其是下半身。
做完這些,壯漢們借著夜色掩護,消失得無影無蹤。
卯時末。
裕京城的街道逐漸熱鬧起來。
然而眾人不似往日一般,開鋪的開鋪,採買的採買,而是聚著一起,圍在文昌伯府大門前。
議論聲逐漸響起。
不足半日,段茂彬被人打殘脫光衣服丟在自家門前的消息就在裕京城中散開。
等到段博文收到消息匆忙進城時,坊間已經言之鑿鑿段茂彬命根子被斷,以後不能人道。
他一進府門便聽得自己老母親在主廳里哭得昏天黑地,直呼自己連曾孫都還沒抱上呢。
緊接著又捶心肝地罵人。
段博文眉心直跳,臉色陰沉。
他雖是近來痴迷於修道煉丹之術,但到底是親兒子,且還是唯一的親兒子,發生這樣的事,以後他老段家可能就要絕後了。
他連忙去了段茂彬的院子。
府醫正在房間裡為段茂彬上藥,後者還昏迷著。
段博文匆匆看了幾眼,眉心擰得更緊。
這些傷,幾乎可以說是下了死手,且最重的集中在下半身,分明就是想讓段茂彬下半輩子站不起來。
一看就是尋仇來的。
段博文眼神發沉,揪住管家的衣領,喝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