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扇窗无法言语,对方做口型:吃夜宵。
徐运墨心口烫。半分钟后,他听见有人上楼,一步步向前,最后停在他家门外。
深呼吸一次,徐运墨走去开门,迎面撞上自己的饭盒。
“快吃!刚烧好的。”夏天梁含笑说。
滚烫一碗酒酿圆子,吹凉送进嘴里,清香之余全是甜。酒酿甜,黑洋酥芯子的小圆子也甜,徐运墨不敢冒进,吃得小心翼翼,余光瞥到夏天梁,对方多少悠闲——向来如此,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望自己。
他吃他看。都心知肚明今晚不是过来上课。一碗下去,夏天梁起身拿过饭盒,说要去洗,徐运墨再等不了,立即捉住对方的手,“下午的话还没讲完。”
“什么话?”
“……你又装傻。”
夏天梁重新坐下。他没甩开徐运墨,反手贴住,指尖慢慢磨他掌心。
“我不讲过很多遍了?我喜欢不挑食的客人,喜欢认真的人,徐老师,难道你还听不懂?”
那种哪能算?还有,怎么又是徐老师了?徐运墨被他磨得心烦意乱,用力攥紧夏天梁,“不准用模棱两可的说法。”
好好,夏天梁应两声,看着像在思考,“要不你先把下午说的话再讲一遍,我听完答你。”
故意的是吧,徐运墨大为光火,放开他不牵了,声音也沉下去:“‘我喜欢你’有那么难讲?如果你没这个意思,不要再来惹我,我也不想和你不清不楚。”
好一个回敬,夏天梁被逗笑了,这次换他去拉徐运墨的手,握住后倾身往前,蜻蜓点水般亲他脸颊。
“我喜欢你——就想听这句,对吗?”
他一边说,一边放任睫毛和鼻尖在徐运墨脸上作祟,徐运墨再也忍不住,听完这句答案,整晚的自我怀疑彻底扫空,他终于可以确定这一切并非做梦或自大:夏天梁确实喜欢自己。
兴奋中夹杂些许不满,有如上英文课时,对方老是用念错单词故意勾起他惩罚的念头。徐运墨借着牵手动作将夏天梁一把扯到自己面前,往上摸到他嘴唇,“张嘴,我要检查。”
检查什么?夏天梁明知故问,他来之前吃过薄荷糖,该让徐运墨也尝下味道,于是很快坐到对方身上。
谁起的头也不重要。两人挤在一把椅子上接吻,由浅入深,不断交换呼吸。
嘴里一百个动作,徐运墨一双手却不敢放肆,堪堪扶住夏天梁腰肢。他右手抵在对方后背,透过薄薄一层T恤感觉有个尖锐的东西抵着掌心,还没等摸出轮廓,夏天梁现他的不专心,在他嘴里呵气,搞得徐运墨方寸大乱,没注意手上力道,下意识紧紧按下去。
呵气变为急促的嘶声,夏天梁分开少许,“疼,疼,那边……”
徐运墨这才想起,那里是夏天梁的腰窝钉。他手烫,仿佛火烤一般,立即放开。
这份慌张落到夏天梁眼中,他还挂在徐运墨身上,有意问:“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我知道,是——”
回想起上次场景,徐运墨住嘴。怎么说?你睡觉时候露出来我看到的?听上去也太像偷窥狂了。
他眉头紧皱,试图思索出一个体面的说法。夏天梁先一步靠过来,用手指轻柔抚平他打成百叶结的眉毛,那张嘴却坏得要死,不停追问他是什么呀,怎么不说了呢。
徐运墨实在讲不出,脸憋到有点红了,用点力气按下夏天梁那双玩他脸的胡闹的手,低声说反正我知道。
距离又缩短了。这是在家中,无需担心旁人经过,理应吻得尽兴。
交流也在唇齿间:笨死了。
你骂我干什么。
迟钝。
是有一点。
夏天梁笑得十分舒心,那笑声紧跟着传到徐运墨唇上,酥酥痒痒,引他的体温快上升。
身体严肃地对他出一次黄牌警告。徐运墨脑中登时警铃大作,他感觉夏天梁正逐渐化成一条水蛇缠着他,如果放任不管,这条小蛇肯定马上就要成精,并在他身上搞点惊天动地的大动作,到时候想防也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