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声音寒峭:“你说得没错,他们也没说错,我就是这样,我也不会改,我徐运墨不需要这条路上的谁来认可。”
他又对上夏天梁,“你们店里那些破事,我现在通知你:我没做过。至于你信不信,和我没关系。”
夏天梁恢复往日形象,耐心说你误会了,徐老师,我知道不是你。
“但你怀疑过。”
对方顿一顿,没有立即接话,那是心虚的体现。徐运墨很熟悉,他从很多人身上看过一式一样的表情,被揭穿的违心称赞,别有所图的曲意逢迎,次数太多,他早已厌倦。
“我在这条马路待了五年,比你久得多。辛爱路只有两种人,一种不喜欢我的,另一种我不喜欢的,恭喜你,夏天梁,这两种你都占了。”
作者有话说:
*沪语中“塌棵”与“脱苦”音相近。
**此地址为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
第12章咸鸡
听闻徐运墨辞掉少年宫那份兼职,周奉春颇是意外,不理解居多——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年轻那样,做事丝毫不计后果,本来就赚不到几个钱,再少份工,他那家店还养不养了?
转念一想,这就是徐运墨,认识以来就不曾改变。自己浸在社会大染缸里这么多年,早已五颜六色,习惯以不同面目示人,唯独徐运墨仍是一身白,人情交际那些东西在朋友眼里,狗屁不如。
思及此,周奉春条消息:我刮刮乐中了五百块!横财要散掉,晚上请你吃饭。
他个地址过去。隔半天,徐运墨那边回复:知道了。
一顿饭当然不在天天,周奉春在自己纹身店附近找了家本帮菜馆。六点,两人坐下。徐运墨显然缺乏睡眠,眼下青,他比往常更加沉默,盯着菜单看半天也不说话。
周奉春叫上两瓶啤酒,徐运墨才有反应,说不喝。
“自作多情,又不是给你喊的,我一个人喝两瓶。”
周奉春开玩笑,徐运墨扫来一眼,噢一声,反应冷淡。
真在消沉!周奉春心中叹气。等上完菜,两人默默吃,直到徐运墨放下筷子,突然道:“上次不是说你纹身店缺人,等涧松堂关了,我就过去上班。”
周奉春一口酒差点喷他脸上,“我谢谢你一家门,好歹也是服务行业,你来做技师,端个冰块脸,我辛苦招揽的客人都要被你吓走了。”
“我可以改。”
算了吧你,周奉春挥手,“你好好说,现在到什么地步。”
徐运墨花两天时间盘清目前的财务状况,他对数字不敏感,进出款项向来是差不多对付一下,有生意做的时候,流水尚能维持,现在彻底断档,台面下的问题尽数显现,各种入不敷出。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是人,没到辟谷境界,一张嘴要吃饭。涧松堂虽不用交租,但每天开张,免不了水电杂费的成本,加上他今年对于形势预估不准,年初进的几批货积压到年底也出不掉,如何保存都是难题。
再没进账,恐离关门不远矣。
吃露水长大的少爷,确实不适合做生意,周奉春长叹一声:“早说啊你,搞到现在死蟹一只。”
“所以准备去你店里打工。”
别来,周奉春求他放过,小微企业容不下你。
“我手很稳。”
你认真的啊!周奉春无语至极,他当徐运墨闹脾气,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来之前帮他行了一步棋,于是挪开啤酒瓶,说:“你还记得大成吗?”
记得,徐运墨有印象,以前国美的同学。
“前两年他和人合伙开了画室,专门做美术高考的集训冲刺,生意特别好,都快成教育产业了。最近投资开了新的小班,书画培训,想进一批泾县的古艺宣,但没门路,正愁着呢,你要不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