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我要。”她下的太太吃进八条,扔出去一张饼,“周氏的股票跌得一沓糊涂,你是不是悄悄回港城,找娘家要钱去了吗?”
明慧看桌上有多少出了的条,多少饼,脸色高沉:“如果你们想问这些事儿,我是回答不了什么的。不如,你们去问周夫人?”
几个人讪讪。
这时候谁敢去周夫人面前触霉头。
她们其中几个吃两家饭,悄悄跟黎珺娴那儿送了礼。
“欸,小周太太,你这条手链挺特别的。”明慧对面的名媛看了眼她的手腕,“这是砗磲做的吧?”
“呵,我看不像。小周太太的身份,怎么可能戴这么这么粗糙的砗磲。”
几个人议论一番,都猜不透简明慧戴着的是什么。
明慧抚了抚手腕,笑得淡然:“是砗磲。很多年前在庙里请的。”
一位太太笑着说:“呃,周家现在多事之秋,庙里的宝贝压一压也是好的。”
明慧没接话。
她压的不是周家的污秽事,是压她的心。
曾经她送这串砗磲给肖神,诅咒他得不到爱人,而今这串砗磲回到她手上,好像在咒她自己。
明慧敛眸,捏着一粒珠子。
“欸,听说你们周家的那个……就那旁支家的叫周什么来着?”穿着绿裙的太太捏着牌,犹豫要不要打出去,她身后看牌桌的太太接话,“叫周逸侬。”
“对,周逸侬……”绿裙太太正要说话,进门传来温柔的说话声。
“你们在说我吗?”周逸侬穿一身牛仔背带裙,模样大方。简单的布料却衬得她气质干净,她妆容明亮,一头长只用一根皮筋扎起高马尾,看着爽利。
黑漆漆的眼睛看向众人,微微笑时,唇角有浅浅的梨涡。
众太太看到她,愣了下。
这是简明慧组的局,周逸侬来此,倒也说得过去。
但明慧却是一脸诧异:“周逸侬,你怎么在这儿?”
周逸侬看向她,笑了笑:“肖神带我出来喝茶,听茶楼的老板说你在这儿,过来看看。”
“你走了好久,我有点担心,又不敢跟你打电话……”
绿衣太太嗅到什么味道,套话说:“你担心小周太太,怎么还不敢跟她打电话了。小周太太脾气好,又不吃人……”
周逸侬抿了抿嘴唇,静静瞅着明慧。
周冉那事儿,周家严密封锁,可她还是听到了一点风声的。
说起来,她很是愧疚。
那天宴会,如果她没有离开,如果她留下陪着简明慧,她就不会喝下饮料,生那种事情了。
她说的不敢,就是因为这。
明慧看她一眼,瞧了瞧就快赢了的牌面,笑着说:“你等我一会儿,我赢了这把牌,咱们说说话。”
牌打完,明慧赢了一把,把座位让给别的太太,起身。
两人走到外面的独立小院。
周逸侬揪着手指:“小周太太,我……”她皱着眉毛,“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你是不是怪我?”
明慧不在意她的道歉。
那些既然存了心思要害她,不管周逸侬是否留下,都照样会生。
但周逸侬的态度,让她觉得周家也不全然都是冷血自私的怪物。
明慧看着周逸侬,眼睛带着微微笑意:“肖神带你来喝茶?”
但若仔细看,眼底有着她自己都没现的尖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