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大敌当前,迎战为先。”绿岫打断了白羽。
我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我大喊着:“爹爹,阿兄……”
辽阔的战场,无人应答。
我哭红了眼,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落,问白羽:“爹爹和阿兄呢?!”
白羽翻身下马,她的白袍都已被血染红,哽咽道:“苏苏姐,我们赶来时苏将军和小苏将军就已被…已经被斩首示众,悬于阵前。姐妹们和苏家军的兄弟们拼了命才将他们的尸首抢了回来。我已差人寸步不离地守着。苏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为苏家军报仇。”
轰……
冬季起雷。
而后风云变幻,暴雨倾盆。
我将李若虚留给我的一瓶药丸悉数吞入。
我道:“杀!此战,不死不休。”
战士们都已杀红了眼。
……
过了很久很久,刀戈之声终于湮灭。
父兄皆战死,苏家军唯我马首是瞻。
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也是我第一次打胜仗。
副将伯伯们说此战是足以能够载入史册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值得万古流芳。
我却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亲人离世,爱人背叛,赢,有什么意思!?
“大小姐,你要振作啊!老将军和少将军的离世也让我们悲痛万分,可只要苏家军的旗帜不倒,苏家就不会倒。夫人还在营地等着你呢…我们都不敢将这噩耗告知夫人,幸而小姐你来了,以巾帼之身扭转战局,反败为胜,想必能给夫人一些慰藉……”
我心中一震。
是了……
爹爹和娘亲伉俪情深。
自爹爹征战起,娘亲便随军。
几十年风风雨雨,从未改变。
我马不停蹄地回了营地。
阿娘提着热水壶站在营地口,像是一块长在地里的望夫石……
我猛夹马腹,只想快些将阿娘抱在怀里,我想告诉她她还有我…还有囡囡……
我下马时跌了一跤,顾不得疼就冲向阿娘。
我紧紧抱着她……
在外人面前伪装的坚强顷刻间悉数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