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京畿瓦格细作作乱,眼下京师外城将破,即刻就需调兵增援!”
裴音怜虚扶桌案:“大概多少细作。”
“内城未知。”沈长卿答,“但外城瓦格人并着逆贼有近万人。”
“不多。”裴音怜回眸,“抽调京兆府府兵及差役顶上,顶不住就调禁军去。”
沈长卿唱诺。
诏令已下,众臣散去。
裴音怜身边的小太监寻到了先前坐于角落,鲜少言语的蓝衣辅臣。
“裴大人。”太监见礼,“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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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已能听见鸟鸣。
暗夜之下,四方异动。
牢城营内,困于狱所的女卫们起初并未下狠手。但源源不断的死囚抄起各色刑具蜂拥而来,方箬引头,下了死手。
尖啸刺耳的嘶吼不断冲击唐笙的耳膜。方十八举着从死人身上扯下的号枷,挡住带着尖刺的刑具,丢来差役用的砍刀供她防身。
唐笙把住刀把,堪堪挡住一击。方十八反手挥刀,从缝隙钻来的死囚人头滚落在地,温热的血液溅红了唐笙半张脸。
方十八提着唐笙,将她塞进角落里窄小的木囚笼,自己则挡在了前面。
女卫们身手矫健,刀刀毙命。源源不断的死囚倒在地上,血渍染红了靛青色的袍角。
可是,死囚倒下一批,又涌来一批,刀剑和骨骼碰撞的声音分外扎耳,令人毛骨悚然。
方箬以臂护挡住链球重击,身形晃动,被迫后退,十二娘横刀在侧,再挡一击,右手的刀斧已然飞出,直接斩断来者臂膀。
死囚倾覆之际,牢城营的差役和兵丁却又扑上。
训练有素的兵丁,身手极佳,女卫们寡不敌众,终究显露出了颓势。
方箬躲闪间后背挨了一击,刑钉扎进血肉,血渍很快濡湿了大半官袍。四面皆敌,而女卫们皆在缠斗。方箬拔出刑钉,手腕有些颤。
她缠紧剑缰,扯着嘶哑的声音道:
“今夜恐怕是兵变。”方箬身形摇晃,“我等屠尽牢城营,为陛下斩杀逆党,也算是死得其所!”
她抱定必死之心,迎面而上,已感身后锁链将至。
铁锁链落地的声响分外闷重,意料中的重击并未降临。
方箬回,浑身是血的唐笙。
她举着卷边的砍刀立在阴影里,整个人都在颤抖。
“好十九!”
方十二从她身侧杀出一条血路,同她背靠背。
方十二知晓她是头次见血,安抚似地抵住了她的肩膀。
“你往里转,我往外转。”方十二道,“你在内,姐姐们把背脊交给你。”
唐笙的手腕还在颤抖,方十二和她相贴的肩头触感分外明晰。脸上蒙着血渍,眼前也是一片暗红,唐笙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眨了下眼才变得清晰。
方十二知道唐笙哭了,可她却没有时间再安抚她,牢城兵已经将她们围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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