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玅观不答,只是强撑着精神,抱紧了她。
唐笙觉察到她收紧的臂弯,又将凉凉的眼泪蹭在她的心口。
秦玅观是真的又累又困,耳畔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了。
记忆的最后,唐笙一直在重复相同的话,可秦玅观只听到了“喜欢”两字。
*
翌日清晨,方汀传达了辍朝令。
这是秦玅观开年来第二次辍朝。她揉着腰起身时,枕边已经空了。
“方汀——”秦玅观清咳了声,“更衣。”
“陛下,早朝已过,您大可再歇会。”方汀帮她穿上翘头履,探身去取大袖衫,“今日晴好,唐大人路上估计好走些。”
秦玅观忽视了她的后半句话,方汀觉察出不对立即收声。
片刻后,方汀见着秦玅观展开掌心,遮挡灼眼的阳光。
“今日叫晚朝,议事不停。半个时辰后,摆驾英武殿。”秦玅观说。
“陛下?”方汀有些担忧,“您这才歇了几个时辰,国事虽然繁重,但也得歇好了才有精神处置。”
“今早为何不叫朕。”秦玅观拧眉,不悦的情绪凝于眉心。
方汀不敢为自己辩解,咽下委屈等着秦玅观斥责。
秦玅观只是长舒气,什么都没说。宫娥们不敢耽搁,加快动作给她更完了衣。
以往唐大人走时,宫内的氛围总会轻松些,这回反倒变了。
秦玅观处理政务时,宫娥们大气不敢喘一声,端茶送水都蹑手蹑脚的,生怕打搅了陛下。
殿外,小宫娥向方姑姑打听情况。
方汀一脸惆怅,想要诉苦,但又不好开口。用一句“这不是你们该打听的”便将宫娥们打走了。
晚些时候,方汀入内递消息,殿内的氛围才松动了些。
“陛下,礼部和宗正寺的递来公文,说是新推的十五位宗亲名单。”方汀察言观色,见秦玅观抬眸,便迅将公文递了上去。
“今日有辽东来的折子么。”秦玅观便读手上的公文边问。
“回陛下话,不曾有。”方汀答,“不过仔细算来,再有两日,沈太傅该到京了。”
“知道了。”秦玅观揉着眉心,“退下罢。”
方汀见她句句有回应便知道秦玅观消气了,后退时步伐都轻松了许多。
“唐笙何时走的。”秦玅观搁下文书忽然叫住她。
方汀可算逮着机会了:“陛下,唐大人是辰正走的,她托奴婢将这个交给您。”
秦玅观勾手,方汀举着叠好的纸笺迅呈上。
“怪不得要折着。”秦玅观低低道。
方汀以为她在同自己说话,微微抬眸。
只见方才还被折子搞得焦头烂额的陛下,此刻眉心已然舒展。
墨色很深,纸背能透出轮廓。
方汀怎么瞧怎么觉得那很像是只大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