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美得讓人恐懼。
肖勿歇緩了一會兒,才開口對天花板問:「今天可以就到這兒嗎?我覺得有點累。」
廣播裡很快回答:「可以的,不過為了保證蜜之果不受外界侵染,你們需要在蜜之果成熟前一直留在種植間。餐食會給你們送進來,不用擔心挨餓。提示:種植過程延長越久,蜜之果的品質也會相應降低哦。」
聽到這兒,謝橫飛和肖勿歇的臉色都變了變。
肖勿歇喃喃道:「難怪哥他們剛開始入職種植園的時候會經常不回家……」
隨即他聯想到工作內容,有些不解道:「你說我哥他們是怎麼做到日復一日這樣折磨對方的……他們真的下得去手嗎……」
謝橫飛搖頭。
音箱裡的聲音解釋道:「每次將蜜之果採摘下來後,我們會為員工提供『治療』服務,將員工不願記住的痛苦回憶抹去,這樣不僅能保證員工的心理健康,也能讓員工下次經歷同樣痛苦時不至於麻木。」
謝橫飛冷冷一笑:「你們人還怪好的。」
他心裡卻感覺到這異象的歹毒之處。
果然如今人口數量急劇下降,異象只能通過不斷重置人類的痛苦記憶,來重複獲得人類的負面情緒。
真是計劃長遠。
謝橫飛沖肖勿歇提議:「要不接下來我當培植者?」
肖勿歇定了定神,回答:「我們使用的種子不同,在結果之前都無法交換身份。我可以的,繼續吧。」
謝橫飛看著對方,詢問:「不用再休息一下?我們明天繼續也可以的,也就是在這住一晚,你哥哥和我爸媽應該都理解。」
肖勿歇搖頭:「我不想再降低果實的品質了,『母親』不會喜歡的。」
聽到這話,謝橫飛剛想發怒,心道誰管這什麼狗屎「母親」啊,就見肖勿歇的眼中閃過一絲堅毅和謹慎。
肖勿歇點了點耳朵。
謝橫飛明白了他的意思:隔牆有耳。
有那麼一個瞬間,謝橫飛猜測對方是不是清醒了,但他按下內心的疑問,沒有開口。
兩人重躺上躺椅。
再進入夢境時,他感覺自己四肢被鐵鏈綁住,身下鋪著厚厚的乾柴。
鼻尖充斥著濃郁的汽油味。
等視野變得清晰,他看到肖勿歇正提著油桶往他身上倒汽油。
本能的恐懼讓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立了起來。
等汽油已經完全浸潤他的衣物,肖勿歇點燃一根火柴。
「忍耐一下。」肖勿歇抱歉一笑,將火柴丟在了謝橫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