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会失去她。
也愧疚自己不懂节制,不懂爱护。
到了医馆前,他已经变遍体鳞伤。
大夫年纪大了,走不了太久的山路,后半程宫睿渊嫌他慢,直接背着他上了山。
柳新柔的呕吐已经停止了,但面色苍白难看得可怕。
大夫开始诊脉。
他很快下了结论,笑眯眯说道:
“二位,这是喜脉。这位姑娘有身孕了!”
他本以为宫睿渊听到这个消息会无比开心,没想到宫睿渊的面色越难看,甚至破口大骂:
“你这个庸医!她都吐成这样了,你还骗我说是喜脉?!”
并不是他不理智,而是他已经坚信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子嗣。
他和太后曾经尝试过多次,遍地寻找好生养的女人,可没有一人能成功怀上孩子。
太医院还开了很多补药,可不管吃再多,太医的诊断结果都是:若想要子嗣,概率是微乎其微的,几近零。
再加上他这段时间厄运连连,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更何况,他和柳新柔不过才两次鱼水之欢,怀孕一事,哪有这么容易?
大夫被他莫名其妙骂了“庸医”,心里极度不爽,也骂道:
“你这人仪表堂堂,怎么出口就是骂人?这不神经病吗?”
“我说喜脉就是喜脉,我为怀孕的女人诊过这么多次脉,怎么可能会搞错?”
这时,柳新柔在一旁虚弱地说道:“阿渊,他说的许是真的,我月事许久没来了。”
宫睿渊还是不相信,但心中已经有了一丝动摇。
他对大夫说道:“你再诊一次,好好诊,别诊错了!”
大夫骂骂咧咧的,又仔细诊了一次。
这次他诊了许久,最后还是断言,“就是喜脉无疑了!”
宫睿渊此时才如同五雷轰顶,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柳新柔无辜的眼神看向他,“怎么?这孩子你不认?”
宫睿渊这才反应过来,他呆呆地走向床边,整个人的动作如同木头一般僵硬。
“你怀孕了?”
柳新柔回答:“是啊。”
“我的孩子?”
“是啊。”
轰——
巨大的眩晕朝宫睿渊袭来。
那是兴奋到极致的感觉。
他紧紧握着柳新柔的手,盯着她的肚子看,似乎要把肚子看穿。
“你不要这个孩子吗?”柳新柔又问道。
宫睿渊急了,“要!要!如何不要!这是我的孩子!我肯定要!”
有了宫睿渊这句话,柳新柔的心也安了。
“你还记得我同你说,我难有孩子吗?我以为我这一辈子,注定孤寡一生。”
柳新柔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我记得。”
“我不仅记得,还记得你曾与我说过,我们是有缘之人。”
一句话触动了宫睿渊地心弦。
他轻轻抱着柳新柔,如同抱着一个易碎的宝物。
他轻轻启唇,“谢谢你,谢谢你怀上我们的孩子。”
这也是这么久相处以来,宫睿渊第一次对她这么温柔地说话。
这个怀抱也充满了呵护,生怕她磕着碰着伤着。
瞧着这过山车一般的一幕,榕儿抹着眼泪,悄悄退下了。
不知为何,她相信着,柳新柔若能跟着宫睿渊,应该是会很幸福的。
她也打心底里祝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