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婉的心,猛然颤动一下。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熟悉,虽然许久没有听到过了,但,她终此一生,也不会忘记,不会是错觉吧?她转身,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高大男子,眼眶登时泛潮,她声音酸涩,"哥哥。。。是在做梦吗?"
"小婉,是我。"宁雨潇伸手,轻轻搭在她肩头,"妹妹,还好吗?"声音苍凉,竟似历经了沧桑巨变。
眼泪失控,宁初婉扑在宁雨潇怀里,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所积蓄的眼泪,一个劲的狂涌出来,哥哥,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前世的哥哥,对她种种的好,此刻涌入脑海,虽是隔世,竟是一般浓烈的手足之情。
宁雨潇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宁初婉的背,"妹妹,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轻语安慰着,这一瞬间,他眼眸中,竟然晃过一抹血红色的妖艳光芒。
这时,一辆金色豪华马车停在路旁,透过掀起的车帘缝隙,谢子言看到不远处的情景,心,便是一阵翻江倒海。
她的脸,深深埋进那个男人的怀里,脊背颤抖的那样厉害,当是在哭泣吧。与她相处这么久,他还从未见她哭的这样厉害过。那个长相英俊的高大男人,轻抚着他,一脸的关切,这样疼她。他是谁?怎么,他都没听她提过?为什么,这时,安慰她的人,不是他?
看着她伤心模样,他好想,现在就下马车,过去,好好安慰她,然而,此时,他是多余的吧?终于,他失落的放下车帘,对马夫招呼一声,马车在她身边缓缓经过。
马路的另一边,另一辆马车上,江远洌轻掀开车帘看着马路对面那一幕,心里倏然升起一阵莫名的嫉妒。只是,那个女人,抖的那样厉害,却也惹得他一阵阵的疼怜,爱恨交织,融在眼中,化作两种光线,在璀璨的眸中变幻闪烁,竟是如此好看。
那个男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咦。。。他眼眸倏然一紧,他好像是,三年前逃走的宁雨潇。
将车帘掀开更大幅度,他命马夫赶马靠近几步,他将他看得更清楚,对,没错,就是他——宁天成的儿子,宁初婉的兄长!
这个男人,当年逃了便罢了,竟然,还敢回到浩远国,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王府附近,而且——此时,竟然还抱着他的女人!
那些沉淀多年的恨,此时油然而生,江远洌狭长的眼眸中,嫉妒、仇恨还有疼怜,狠狠交缠,再也无法解开。宁初婉,三年前,我已经放过你一次,既然,你还敢留在浩远国,既然,你不怕死,这一次,你的全家,一个都别想跑掉!
缓缓的,他放下车帘,冷冷的,他在马车的案上扯过一张纸,用毛笔写下一行字,"苍鹭,从现在起,给我跟踪一个人。。。"然后,将字条递给马夫,"去,给本王送封信。"
宁雨潇,他一定和宁初婉还有宁天成有联系,这一次,他要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
许久以后,宁初婉的眼泪终于渐渐止住。
"小婉,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宁雨潇轻声说。
宁初婉擦擦眼泪,"哥哥,吃饭了吗?去饭馆说话吧。"
宁雨潇竟然微微一愣,"好吧。"
他们已经远去,江远洌却还呆坐在马车中,方才,宁燕飞擦眼泪的模样,怎么,和那个女人这样相似?错觉吧,算了,再别想那个女人。
"小婉,你为什么扮成这样?你在江远洌身边很危险的,为什么要在王府当丫鬟?"一家小饭馆墙角的座位上,宁雨潇问宁初婉。
"哥哥,娘被人抓走了,那个人威胁我到王府当丫鬟,不然,就会对娘不利。所以,我才打扮成这样,在江远洌身边当丫鬟。"提起伤心事,宁初婉眼眶又红。这些事,她压抑了太久,今天,终于有了可以诉说的人。
"是谁?"宁雨潇蹙眉。
"我不知道,他每次都不让我看到他的脸,而且,声音也是故意压抑的。"宁初婉无奈摇头。
"这件事,我会去查的,小婉,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先在王府当丫鬟,别让江远洌认出你,如果他敢对你做什么,我绝不会放过他的。"宁雨潇坚决的说,眼眸中,又晃过一抹血红。
"好,哥哥,我们找回娘,找到爹爹,我们一家人就去别的地方,再也不回这里了。哥哥,你住在哪里?搬过来,和我住一起好吗?"
宁雨潇轻轻摇头,"我现在,还不自由,那晚,我偷偷摸摸的去见了你一面,怕连累了你,不敢多留,只能匆匆的走了。不过,现在,我可以每月见你三次了。"他轻笑,较之以往,爽朗了很多。
"究竟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不自由?怎么还会连累我?哥哥,难道,现在你要受别人控制吗?"关怀与疑惑,已布满她还潮湿的眼。
"小婉,这件事,很复杂,不是你想的这样。不过,为兄现在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每月能见你几次,知道你的状况,我就会放心了。"宁雨潇微笑着说。
"哦。。。哥哥,你不饿吗?怎么不吃饭?"
"呵呵,我不饿,你吃吧。"宁雨潇无奈的笑笑。
更觉奇怪,宁初婉却知,再问下去,他也不会多说,慌神间,却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认识叶翊枫吗?"那天,他说,她会见到哥哥,果然哥哥就出现了,是巧合吗?
宁雨潇点头,"当然是认识的,两年前,我出了一次意外,是他救了我。"然后,他便跟随他,直到如今,只是,这些,他还不能说。
"哦,他是什么人呢?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很神秘的感觉。"提起她,宁初婉竟眼前一亮。
"呵呵。。。一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宁雨潇笑。
"老爷,我们的杀手已经暗中跟踪宁天成这么多天了,是时候杀掉他了吗?"秃顶疑惑的对坐在屋檐下喝茶的男人说。
男人眉头一皱,抬头,"当然不是时候!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私自动手!"他深眯起阴险的眼。
"是,老爷,我只是不明白,你这样恨他,为什么不着急杀他?"秃头更疑惑。
男人抬头,瞥秃头一眼,沉声说,"一个人的死,一定要有他死的价值,况且,是宁天成这只老狐狸。"
秃顶挠挠光头,"哦,老爷,我还是不懂。"
"到他死的那一天,你就明白了。我要的东西,拿来了吗?"他黯淡的眼中,骤然一阵颤动。
"拿来了,老爷。"秃顶伸手,在口袋里取出一沓画像,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目光落在方秋音的画像上,便忍不住出一声轻叹。
"老爷,方秋音就在我们手里,你这样想念她,为什么不过去看看她呢?"秃顶又插言。
"你的话太多了。"他倏尔抬头,沉冷的瞪秃顶一眼,"去忙你的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