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送考的家人,臉上都是殷殷期盼,和掩飾不了的焦切。
她不免想起了許執,他現在也進了考場嗎?
有沒有人送他。
但這個念頭才出來,曦珠就模糊記起她曾聽他說過家中境況。
今日他應當是一個人去的考場。
曦珠垂眸,低聲應了柳伯,心裡希冀他此次考試定要順利。
馬車穿過街巷,到了信春堂門前。
雅間內已有人等候,進去後,一眾人商議了足有半個時辰,茶盞續了兩回,直到小二要來添第三回時,都約定好起了身,互相再說些無關生意上的套話,就告辭著離去。
見醫藥堂的人走了,曦珠也跟著柳伯朝樓下去,要回去藏香居。
這時有一個穿深青袍衫的人過來面前。
起初柳伯以為這人是要過去,自覺擋了別人的路,畢竟這樓道確實有些窄,但他靠圍欄處挪步,也不見這人過去,再看這人的目光直直落在姑娘身上,想起兩個月前溫滔的事,眉頭一豎,就要問出口時。
這人卻躬身拱手,道:「柳姑娘,我家大人有請,望能見您一面。」
柳伯乍驚,問道:「是誰?」
這京城中能被稱為大人,只會是當官的。方才是沒講話,可現在再瞧這人的樣貌舉止,定是大戶人家出身。
是哪個大人?請他們姑娘幹什麼?
柳伯划過許多心思。
這人答道:「督察院副都御史秦大人。」
一聽這話,柳伯呆了,沒弄明白這樣的大官怎麼就和姑娘扯上干係了。
曦珠也愣住。
這人言簡意賅再道:「大人說是昨晚中秋燈會,關於您看到那兩人的事,要和您商談。若您願意,就與大人相見,若不願,大人也不勉強。」
曦珠一瞬感到冰涼。
這樣明了,就是說昨夜燈會快要結束之際,衛度和那女子在一起的場景,不僅是她看到了,秦令筠也看到了。
他要見她,是想做什麼?
還是這樣給人選擇。既讓人來傳話,就篤定了她會去。
曦珠咬緊唇。
她確實不能不去。
她不能確定衛度私養外室的事,作為好友的秦令筠早就得知,或是衛度隱瞞了所有人,誰都不知道。
前世她身份尷尬,知道的實在不多。
若是秦令筠早就知曉所有的事,那他會不會把昨晚那幕告訴衛度。
說了,本就被衛度瞧不起的她必定被針對,不說,再想起前世刑部牢獄的事,他是想威脅她嗎?
若是秦令筠也不知衛度有外室的事。
那他的邀見,又是為了什麼?
似乎只在剎那,曦珠想了許多,最後深吸口氣,問道:「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