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屹柏视线在锺淇淇身上停顿了一下又收回来,他仍是温声笑笑:「没事,我不介意。」
「不过我也确实没有办法这麽快断定她的病情,抱歉。」
陆明代替锺淇淇说:「小孩儿的话你别当真,姜丽都没开口说话,你要是真能说出个所以然我们还不一定能信。」
锺淇淇「哦……」了一声,又想起什麽似的看向顾辞:「那辞姐你怎麽说从洪璨下手?」
之前总是有一个陆明鞭策她也就算了,这会儿再加一个帮着陆明说话的边屹柏,顾辞是真觉得自己有些无福消受。
「也没什麽,就是觉得有洪胜在,姜丽应该是个可怜人,」顾辞回想到姜丽在洪胜面前的样子,不免有些感慨,「既然洪璨这里看着更容易撬动,我更偏向於借洪璨去撬动姜丽。」
同样是来到这里的患者,同样是不得不要与珍视之物割舍的人,姜丽的处境显然比起顾辞要来得难许多。
她既没有智囊团,还面对着一个死要面子丈夫,甚至还要提防丈夫为了求生牺牲自己小孩……
一想到这里,顾辞便不禁惋惜。
所以即便暂且还不确定她会否和自己同一阵线,顾辞也还是有意对她多存几分照料的心。
在场几人,谁都明白顾辞面对的不只是姜丽的处境,也是在面对逐渐拨云见日的自我清醒。
——割舍是迟早的事,即便面前全是困境也不能无条件选择固守现状。
陆明和边屹柏在这件事上选择了沉默,锺淇淇虽有犹豫但还是偏向了陆叔的做法。
只有韩响看着这气氛过了很久,开口说:「顾辞又不是小孩子,什麽时候她的决定害过我们了。」
「反正怎麽选都是殊途同归,还不如听顾辞的。」
顾辞似笑非笑地盯着韩响,戏谑了一句:「还没下定论呢,急什麽?」
韩响似乎还想说些什麽,但顾辞没给他多的争辩机会,只道:「命题都还没出,先别这麽紧张了。」
「行了,该找地方养精蓄锐的就找地方休息去,该接着搜情报就接着搜情报去,」顾辞本就没有太较真,转眼也就过去了,「也不是一定要选一个,等命题出来了两线并行也不是不行。」
陆明目光终於从顾辞身上收回来,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这点我同意,」说着他又伸手拍拍韩响,「走吧,找个屋子先落脚吧。」
韩响踟蹰起身:「就这麽直接分配了?」
「不然呢?」锺淇淇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韩响身後,「要不你跟边教授睡一间?」
锺淇淇忽然眯眸笑起来:「你们——顺便交流一下感情?」
韩响回头紧盯着边屹柏,可边屹柏只是耸耸肩:「我都可以。」
韩响当即打了个寒战:「我不可以。」
「那你还不快走!」锺淇淇巴不得他赶紧走,推着他就离开了这间屋子。
陆明跟着直井奶奶去打点了三间屋子的必需品,韩响则是趁着空又去跟宅子其他下人套起了情报。
锺淇淇没地方去,也没事情干,就留下来和顾辞还有边屹柏一起坐在院子前的屋檐下,让大脑短暂地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