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航不跟他争,“那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突然这样。”
“哪样?”应蔚闻明知故问。
“就突然,不动了,我不动你也不动。”贺宇航不好意思说两人对视什么的,这场景换成他和杨启帆,不过两秒就得笑场。
“你可以猜一猜。”
“猜什么?”
“猜我是不是想吻你。”应蔚闻语出惊人。
贺宇航一下翻坐了起来,他身体僵硬,禁不住有些恼,“你……能别逗我了吗。”
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无论他怎么试探,逼应蔚闻做选择,粉饰太平,伪装一路,到头来轻轻松松一句话,几个字,照旧将他打回原形。
原来决定权从来不在他手里。
但这一刻的贺宇航是坚强的,百折不挠,他深吸了口气,“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幼稚呢,你真的大我三岁吗?”
应蔚闻也坐了起来,诚心诚意地回答他,“货真价实。”
贺宇航背对着窝在床沿,被子揉进身底下,裹紧了,说好两米的床一分不偷工减料,各自躺最边上,胳膊展开了也碰不到对方。
“开关在你那。”脑袋闷进被子里前,贺宇航最后说道。
他这一天其实过得挺放松的,路上一直在跟应蔚闻聊天,停在服务区吃饭的时候也比以前有了胃口,更别提晚上外婆做的那一桌子菜,所以理所当然地,贺宇航以为会有一个好觉在等着他。
但或许正是因为太过放松,原有的警惕心不在,睡至半夜,他竟再度做起了噩梦。
所有感官皆被剥夺,看不见也听不见,唯有黑暗被无限放大,开膛破肚血肉模糊的场景再度上演,恐惧无边无际,直至活生生地将他吓醒。
醒的同时眼前灯光大亮,应蔚闻的声音随之传来,“做噩梦了?”
贺宇航坐起来,意识还有些恍惚,怕又是像那天一样的梦中梦,但应蔚闻说话的声音很清晰,抚在他背上的手心温度也很真实,他分辨着,深喘了口气,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窗户边渗进来的风吹得贺宇航后背凉,“梦到什么了?”应蔚闻问他。
贺宇航摇头,说不出来。
“我去给你倒杯水。”
应蔚闻倒完回来,贺宇航已经又睡下了,他把水杯放他床头,贺宇航假装呼吸平稳,其实没睡着,他从枕头底下拖出手机,想看看时间,页面上躺着条消息,詹永亮来的。
他和卫凯自从那天之后没有再联系过他,贺宇航不知道都隔这么久了,他还有什么要跟他说的。
【葛飞自杀的前一天你跟他说什么了?】
【有人看见你那天下午回来过。】
詹永亮应该是看他不回,才迫不及待又了第二条,先是质问,再来警告,一气呵成。
贺宇航穿上外套,轻手轻脚地下床,想去院子里坐会,泉城温度比s市高不少,单穿一件也不觉得冷。
一楼客厅里没留灯,秦淑勤房间的门关着,他把沙旁的落地灯开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风刮得有些急,吹动玻璃木门,出持续碰撞的声响。
院子是去不成了,贺宇航开了条门缝,放了一线夹杂着草腥味的风进来,他躺在沙上,望着头顶被风吹得摇摇晃动的扇叶。
“怎么起来了?”秦淑勤从房间里走出来。
贺宇航赶紧坐起身,“我吵醒你了。”
“你下来我就听见了,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