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数张,注灵叠为一片,我刚将麻痹符在自己身上贴好、由得其融入身体等到要用的时候起效,旁边洞窟中轰隆巨响,炸出无数飞石。
尘埃落定,我赶紧入洞去找。万一桓九就这么怪,炸自己房子只为喊我回去伺候呢?脑子不正常,不是没可能。
越往里走碎石越多、石块越大,最终回到那勉强算是桓九卧室的魔窟时,此处已变了个模样。
满地大石,硝烟未熄,还有浓郁而混乱的魔气经久不散,抬头看穹顶更是扩高不少。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跪在魔窟中心的桓九。
他还是那么一袭红衣,只是这红比之前更艳了,甚至逶迤到了地上是鲜血,他浑身的红都不仅再是红色,而是血色。
原本在他头上的银簪深深插入了他右手手掌,而这只手上也已没有了小指和无名指。那两根指头呈八字摆在他面前地面,血迹在地上画了一个面积巨大却灵力已熄的血阵。
“还是不行……还是不行……献祭我的肉我的血,用这种最邪邪法也不行……”
“我还是凝不了气……上一次尚能窥见合体期雷劫,这一次连一点点高于自身修为的魔气都凝结不了!!……”
“是不是血肉还不够?不够是吗?!傻*天道,老子还有的是!……”
说着,他左手毫不犹豫拔出插在右手手掌上的银簪,指向了自己脖颈。
第7章通达
不知为何,见着此情此景,我突然觉得我方才还是挺矫情的。
魔气太多我过不去,我再看一眼地上阵法,急喊:“少主,此血阵效力已失,你继续也没有用了!”
然而桓九充耳不闻,不知听没听见。
我干脆调动起天问石中大量灵力,化为灵刃。
他这个强行提修为的阵法气息纯净,是单人阵,异血染之便可直接破阵。我手臂的血甫一沾染阵法边缘,阵法马上开始异样波动,几番闪烁后,灰飞烟灭,散作齑粉。
那头,桓九动作终于停了。
他犹如大梦初醒般,怔怔地环视其周围,像一只被猎人夺去至亲的懵懂小兽。
我缓慢挪动脚步到他身边,决定借这个机会表剖一下,提些好感:“若奴能时时刻刻陪伴少主左右,一定不会让少主研究这种邪法来提升修为。奴揣测,少主的哥哥,魔尊大人若在天有灵,也不会想见到少主这样。”
下一刻,我胸前蓦地一重,被元婴巅峰的强大威压生生摁倒,身上嘎吱地痛。
我甚至到现在都来不及调动麻痹符咒。我就是崽子带得太多,见个看着年龄比自己小的就乱善心。不如在外面闲逛,没事瞎进来干什么。
“你是什么东西,也来管本君的事。”
一晃眼,他右手已恢复完整。看来他神识极清明,目标无比明确,方才是想用邪阵强提修为再次突破合体期。
我一个凡人,居然跟元婴期一起这种癫。
他睨着我,抬手指招了些魔气过来,包裹住了我受伤胳膊,又垫住了我周身。气息温凉,薄荷一般,是在治疗。
我渐渐能支起身,半伏地上,向他颔:“是奴妄自尊大。谢少主替奴疗伤。”
“明天,”他抹了一把身上血,用魔气包裹住,弹到我面前,“拿着这个,魔侍会带你主峰找合欢阁,把灵根晕染好,再带回来。那里有床,你以后就睡床。”
他话至最后指了指某个角落,我虚眼细看,喔,乱七八糟石堆后面,的确是那张红木床。
我问:“少主呢?照旧睡地上?”
他回答:“我睡惯了。不是地上不踏实。”
我来这的主要任务是帮魔教少主提升修为以换庇护。给他讲道理、疏通心中郁结,让他心念通达更好地投入修炼,应该也算我的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