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砚。
闻池是什么时候惹上他的?
他隐隐有了头绪,出现关于闻池未知的信息让他感到不安,现在他只想要立刻约见闻池当面聊聊。
谁知,接电话的另有其人。
“喂?”
不是一贯清冷的少年音质,这道慵懒磁性的声调听着就刺耳,余怀声拿着手机的手不住用力,冷声问:“你谁?闻池呢?”
“他在休息,有急事?有急事就留言,等他醒了再回复你。”一番话说得没有停顿,自问自答后很快戛然而止。
打给闻池的电话就这么被一个陌生男人毫不客气地挂断,余怀声气得差点把手机砸出去,又生生克制住,点开聊天框给闻池发了信息。
绕着山头跑了十几圈,期间无数次查看手机,消息却像石沉大海一样埋没,他试图再打个电话,结果对面传来的是电子女音,关机?躁闷的情绪不仅没得到发泄的突破口还愈发膨胀,最后,轮胎擦着地面调转了方向,载着阴沉的雨开往了闻池的住所。
沙发上闻池被余怀声看的不自在,往后靠了靠,尽量不让重心落在身下。
这样小心翼翼的动作刺痛了某人,内心一阵恼火,连平日里克制的距离也不管了,挨着闻池坐下,平铺直叙开口道:“看了我信息吗?”
闻池干巴巴地“嗯”了一声,主动问他:“你说的,提醒过我很多次离林念远点是怎么回事?”
余怀声了然:“还是一点也记不清?”
习以为常的反问引得闻池侧目看过来,很快又把眉眼低了下去,心里郁闷,“记不清了,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瞥着他薄红的眼皮和明显是被另一个人咬破的唇,余怀声压着气性,耐下心把该问的先问完,“先不说这个,你和戚砚什么情况,他找人欺负你了?”
闻池不知道余怀声心里想着什么,组织着语言,决定用一句话概括完,“之前我碰见林念和人在新开的艺术楼做事,举报完以后他们嫌我多管闲事就找了人报复我。”
“做事?”余怀声刚刚走了神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额,”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眼前这张脸说出那两个字让闻池有些艰难,“就是、那种事。”
他不好意思说,余怀声倒是说得顺口。
“哦,你看见林念和别的男人做爱了是吧,我跟你说过那么多次你不相信也记不清,现在亲眼目睹了是什么感觉?他是不是玩的特别开?在教学楼这种公众场合和人做,你当时看到的是什么样?看到林念是个双性人了吗?他有没有敞着腿让男人操他,骚的不行,一个都满足不了他吧?”
那张漂亮的唇语调平平地陈述他猜到的场景,是闻池从没听余怀声说过的、下流粗鄙的话,一时震惊地哑了嗓子,眼睛一眨不眨。
余怀声还在说着话,一腿抵开了他的膝盖压在中间的坐垫上,闻池被逼的不断往后靠,整个人已经嵌进了沙发里,男人宽实的上身把头顶的光遮了个完全,双手搭在他身后的沙发靠背上,长而乌黑的发垂在两人之间。
男人背着光,双眼看着被阴影牢牢笼在身下的少年,浓重的欲色掩在里面,一只手空了出来,
粗糙的指腹伸过去蹭了蹭他耳后那块薄嫩的皮肤,拖着音调不悦地问:
“闻池,你这里的吻痕怎么没遮干净啊?”
不由分说的逼近压缩着距离,空气几乎是瞬间变得稀薄粘稠起来,连带着气氛也暧昧得让人呼吸发烫。
余怀声吐字间气息的温度有些灼热,手指调情般地摩挲着闻池耳后那块敏感的皮肤,激得后者又起了阵阵颤栗,只能看似可怜地缩在沙发里。
其实闻池只是不想贴他太近,也没有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他怔了片刻,很快推着余怀声的胸口直起了身,态度是过度疲惫下的冷淡,“你先别靠这么近。”
虽然说被人发现这种痕迹很尴尬,但闻池毫无解释的欲望,在他这,关系有明确的分级,他和余怀声不算很熟,和霍煜更是。
可对方显然不这么想,一句疏离意味满满的话就能把他气得发笑,里面只有怒气无处宣泄而压抑出的烦闷。
有人都把你睡了,你让我别靠你那么近?
余怀声越生气脸上的笑就越明艳,刚刚还暧昧着的氛围陡然变得焦灼,他堂而皇之地无视了闻池抵抗的动作,抬起手并且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那节手腕摁在了身侧,五指严丝密合地扣进了这只比自己小上一圈的手。
“怎么不否认这是吻痕?”男人不退反进,鼻尖几乎都要蹭上来,红艳的唇张合着,声音压得有些低:“闻池,你昨晚和谁在一起啊?”语气是满满的诱哄意味。
这张脸实在太有冲击性,仿佛将那股并不冲人的尼古丁味染上了毒性,多闻几下就能悄声无息地腐蚀净人的神经。
几乎是不可避免的,闻池恍了神,心跳不受控制得乱了几拍,然后,他终于意识到余怀声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连美人计都使上了。
性在男人之间不是什么需要避之不谈的话题,他犹豫了一会还是道:“昨晚遇到了点意外,是霍煜学长帮的忙。”
谁知,这短短的一句话就起到了平地起惊雷的效果。
余怀声意味不明地低叹了一声:“啊,妈的……是霍煜啊。”
这次男人的声音就算压得再低,脸贴脸的距离也足够闻池把话听得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里颠覆他印象的人可真是不少,好在有林念的极致反差开了头,对于其他人的表里不一他倒也接受程度良好。
余怀声现在只有举止还是克制的,话是装不了一点绅士大度:“你和他很熟?还是你们在一起了?”
这话问的像是正宫捉奸,闻池还没有细品违和感在哪,嘴上就先一步否认道:“没有,不是说了是意外,我没和他在一起。”
末了又说:“你今天心情不好?那……”那我们改天再聊吧。
余怀声听得出少年未道完的推辞,也看得出他脸上的疲累,但这个坦白的机会他并不想放过,“我就是心情不好,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人有时候总会对某个场景感到莫名的熟悉,就像自己预料到未来总会有这么一刻,就像是做梦时把画面刻印在了潜意识里,但闻池对于此景的熟悉更像一种似曾相识,怪异的同时让他又觉出了一丝毛骨悚然的味道。
对面明显没有想等他问下去,自问自答着:“因为我嫉妒有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尽管你从来不属于我。明明我们才是最早认识的,不是吗?从我法地亲下去他就要窒息而亡了。会活生生被亲死。
腿脚有些发软,闻池想去咬余怀声的唇,好让他清醒一点,可余怀声亲得太过分也太投入,他现在根本合不上嘴,舌头被紧紧缠住,很狼狈的,唇角流出的涎水把下巴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