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枫向他一笑,从他手里接过了水果。他看到肃郁递过来时微微扭开的脸和别开来去不肯看他的眼睛,还有红透了的耳根,以及僵硬得抖的手。
白落枫把这一切收进眼里,没拆穿他,接过水果后递给了外婆。
“能麻烦你去洗洗吗,外婆?”白落枫说,“正好想吃水果了,好几天没吃了,医嘱也说这几天可以加点餐。”
“也是。”外婆说,“那我去挑点洗一洗,你们先聊吧。”
外婆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不锈钢盆,拎着袋子走了。
白落枫又招呼肃郁坐下,肃郁讪讪坐了回去。
他非常坐立不安,只在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紧抿着嘴,脸上的红自打进来以后就没有下来过。
他扭头看着别处。
白落枫不在意,也不逼他看过来,随口打开话匣子:“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我……我问的,医院前台。”肃郁说,“你那天……帮我很多,一句话都不感谢你……我过意不去,就到处找了一下。”
“然后就找到这里了?”
肃郁点点头。
白落枫笑了起来:“有没有很意外?坐轮椅的居然是个心脏病人。”
肃郁摇了摇头。
“是吗。”
白落枫没有再说话,他转头看向外面的雨天。
“雨真大啊。”他没话找话。
肃郁没接他这茬,沉默半刻,肃郁才开口:“那个……”
白落枫把头扭回来。
肃郁脸色通红地微低着头,但终于有勇气看向他了。
肃郁轻声问他:“你……心脏病严重吗?”
白落枫失笑:“还挺严重的吧,先天性的。”
“能出院吗?”
“这个嘛,你如果问的是康复的话,那得等移植心脏。”白落枫说,“应该就快轮到我了。”
“还要多久?”
“这说不好。”白落枫说,“这么关心我呀?”
肃郁腾地红了脸,不说话了。
“别说我这些了,真沉重。你是叫肃郁吗?”
肃郁点点头。
“姓肃还是苏?我那天没听清。名字又是哪个字?都怎么写?”
“严肃的肃,郁闷的郁。”肃郁回答。
“好怪的名字。”白落枫嘟囔道。
正常父母哪儿会给孩子起这个名字。
“我自己起的……也不算自己,是我哥,表哥。”肃郁小声说,“我妈不管我,外婆家里也没人愿意管我。他们让我自己给自己换个名字,我哥开玩笑说这个字就好了,反正大家看见我都郁闷。我当时也不懂,就用这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