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舉手之勞。」
說完,他向房間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禮貌地下了逐客令。
曉免孑會意,立刻抱著衣服頭也不回地快步往房間外走去。
走廊上,當他再次看見那副巨大的全家福時,他的目光只能停留在前排右邊的小男孩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此時他覺得這個小男孩的笑,充滿了嘲諷與鄙夷,就好像高高在上地俯視著所有人。
而曉免孑正巧抬著頭,標準的仰視動作。
憑什麼?
內心中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憑什麼?
憑什麼自己會這麼狼狽,為什麼要被這個人牽著鼻子走?
他明明只是一個缺乏生活常識,什麼也不會,自私自利的人罷了,就跟眼前這幅照片上的年齡同樣心智,並無半分區別。
可是,自己竟然連著幾次被拿捏得死死的,連反駁與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難道還不如一個……
想到這裡,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再次浮現。他覺得林蒼徹也許並不是自己了解的模樣,這兩年的相處與觀察,他可能根本就沒有看清過這個人。
就如眼前的這幅照片,與天真和童毫不沾邊的笑容,曉免孑仔細看了許久,卻怎麼也琢磨不透。
凌晨三點,曉免孑依舊沒有睡著。
他翻來覆去,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屬於林蒼徹的味道。從洗髮水到沐浴露,甚至連剛剛穿的睡袍上,都沾染的是林蒼徹洗衣液的香氣。
一閉眼,腦海里就想起在浴室里林蒼徹屈於他身下的表情,他從沒想過一個人的舌頭能有如此靈活。
對於那方面的事,他雖毫無實際經驗,卻也不是一無所知,林蒼徹的熟練讓他內心十分矛盾,一方面他不想過多揣測對方熟練的原因,另一方面他也深知自己至少在那一秒,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曉免孑睡不著,乾脆坐起來,瞥見桌上放著的魚缸。
此刻他分外羨慕小傑,居然可以一覺睡這麼久,要是人也能有冬眠,一覺睡半年,醒來之後因為時過境遷大家都選擇既往不咎,或者早已忘了從前的尷尬,那可以避免多少煩惱。
他掏出手機,哪怕知道現在一定沒人回復,也迅打下一行字。
【不是兔子:hermann,我想見你。】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秒回了。
【名字不重要頭像即本人:怎麼了?睡不著嗎?】
【不是兔子:嗯。你呢?這麼晚也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