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果然停了。
他走到墙下,跟一脸不耐的少年对上视线。
“你认识我?”
少年还在变声期,吐出的字句又低又哑,带着一股压不住的躁郁火气。
吃火药了?
言何一挑眉:“嗯,你先下来。”
温北没说话,也没动,稳如泰山地蹲在狭窄墙头上,他目光下移,看向言何手臂别着的袖彰。
“墙那边的砖没了……”言何接着说。
他还没说完,墙头上“乖巧懂事”的人已经嗖一下没影了,留下一句不带温度的“关你屁事”
“下去会摔的……”
言何愣愣的补完下一句,已经听到墙外人落地后踉跄两步的声音,以及低低的一声“嘶”。
“同学,你没事吧?”言何拍了拍墙。
“……我好得很。”好半天,对面才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么一句。
语气听起来不像是“我很好”,而是“迟早把这个b墙炸了”
察觉到言何看到自己,温北没动。
他又不是故意偷看,只是恰巧被分配来打扫二楼的健身室罢了。
手里的拖布被握的太紧,淅淅沥沥滴下水来,温北抿唇,正想继续收拾他的,就见言何冲他招招手,仰头说了句什么。
别墅隔音效果很好,他听不到言何说话,但从口型来看,说的是“过来”
他不太想去。
有些事当没看到就好,但摆在眼前,就是另一种感受了。
他本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直到这一刻……
他看到言何跟其他虫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仿若一家时,他才意识到,他有多么想独占言何。
会失态吗。
会被现吗。
会因为善妒被惩罚吗。
温北想了很多,他以为过了很久,但实际上只有几秒而已。
竟会如此难熬。
他脱下手套,把所有的工具一一摆放好,直到不能再拖,才缓缓起身,打开窗户。
言何从温北开窗时就感觉不对。
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两下,言何张了张嘴,想阻止他,没来得及。
温北已经一手扶着栏杆,干脆利落地从二楼翻了下来,衣角被风吹起,露出一截精瘦白皙的腰,因常年不见阳光,白的有些病态,很是晃眼。
他依旧是黑衣黑裤,瘦但并不单薄,头有些长了,略略挡眼。他总爱半低着头,不愿产生眼神交流,沉默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