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拳如锤。
两名胡人根本想不到这秀气的少年郎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拳头,拳头击中腹部,两人都感觉自己的内脏似乎在瞬间被撕裂,那种剧痛实在是常人难以忍受。
几乎是同时捂住腹部,跪倒在地。
魏长乐看也不看,直接从二人中间窜过去,几步追上,脚下一蹬,整个人已经飞起,右腿踹出,正中担架后面那人的背脊。
那人往前扑倒,担架落在地上,而此人直接趴在了奴古斯的尸体上,姿势亲密。
另一名胡人回头看了一眼,心知不妙,想也不想,撒腿就跑。
但只是跑出几步,却迎面见到一群人骑马过来。
魏长乐站在担架边上,却也看到,定西伯赵婆准骑着高头大马,正领着一帮人迎面而来。
“你就是魏长乐?”身后传来马蹄声,声音之中,响起一个粗重的声音。
魏长乐回过头,看到一名金盔壮汉骑马到了自己身后,正上下打量自己。
焦岩认出这队增援而来的骑兵是监察院裂金司的人,但裂金司骑兵的打扮与监察院其他三司的人完全不一样,所以魏长乐反倒认不出来。
他只以为是神都哪支兵马接到命令前来增援,看到金盔壮汉,拱手道:“在下魏长乐,不知将军。。。。。!”
“什么将军?”壮汉哈哈一笑,“我是虎童,裂金司司卿!”
魏长乐吃惊道:“您是司卿大人?”
“魏长乐,你很不错啊!”虎童眉宇间尽是赏识之色,“就你们几个人,也敢和一群胡人争锋相对,看来你天生就该是裂金司的人!”
此刻赵婆准已经放缓马,脸色难看至极。
在他身后跟着十几人,好几人衣着华美,一看就是在胡人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虎司卿!”周恒此刻也已经挣脱束缚,衣衫凌乱,显得十分狼狈,小跑过来,拱手道:“这些胡人无法无天,他们。。。。。!”
虎童瞥了周恒一眼,翻了个白眼,道:“周恒,你好歹也是不良将,被几个胡人搞得如此狼狈,实在丢人。”
“他们人多势众。。。。。!”
“人多怕个屁!”虎童骂道:“老子只带了三十个人来,不照样打的他们哭爹喊娘?他们敢动你,你还客气什么,为何不像魏长乐一样,直接给他们苦头吃?你是大梁的官,谁敢冒犯大梁的官,先斩后奏不就得了?”
赵婆准勒马停住,见到街道上一片狼藉。
许多胡人还在地上挣扎嚎叫,更多的胡人则是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你们是监察院的人!”赵婆准盯住虎童,沉声道:“圣上有旨意,监察院不得插手胡人坊刑案,你们这是抗旨。”
焦岩这时候也已经快步过来,大声道:“都别冲动,好好说,好好说。。。。。!”
“定西伯,你来的还真是时候。”虎童冷下脸,粗声道:“胡人暴乱,你坐镇天恩馆,准备怎么向朝廷解释?”
“暴乱?”赵婆准仰天大笑,“是你们抗旨,还是胡人暴乱?你简直是血口喷人。”
从赵婆准身后催马上前一人,抬手指着前面狼藉一片的大街,铁青着脸,厉声道:“你们大梁就这样欺凌邦国?我们莎车国素来敬慕大梁天朝,与大梁世代交好,莎车子民倾慕大梁文化,许多人万里迢迢来此。你们大梁就这样对待友邦子民?”
“我们现在就去皇宫。”后面又一人怒道:“我们西夜国虽小,却有自己的尊严,绝不允许子民受辱。”
焦岩却已经拱手道:“诸位使者稍安勿躁,这都是误会。”
魏长乐心知赵婆准这是将数名西域诸国的使者带过来。
西域诸国与大梁来往频繁,一批又一批使者派过来,每年都有西域诸国的使者抵达神都。
而且诸国在胡人坊都有行馆,很多使团到了这里,一住就是好几个月甚至大半年,所以胡人坊经常有不少使者暂住。
大梁善待友邦,对于臣服于大梁的周边诸国,也素来慷慨。
一支使团前来觐见,送上一头羊,大梁便会豪爽地赏赐三匹马,所以对西域诸国来说,向天朝献礼,可以换取十倍不止的赏赐,实在是财致富的一个好途径。
为此也就乐此不疲地派出使团。
虽然大梁今不比昔,左相辅政后也进行了诸多变革,对周边诸国的回赠也大大减少,但派出使团依然是周边诸国获取实惠的路子。
“没什么误会!”虎童冷视几名西域使者,冷笑道:“你们既然是邦国使者,为何不好好约束自己的属民?纵容子民围攻大梁官吏,你们还底气十足?你们要告就去告,老子还怕你们这几头蒜?”
他转过身,大声吩咐道:“将所有参与围攻大梁官吏的犯民全都绑起来,待会儿通通带走。”
魏长乐嘴角带笑。
监察院司卿他如今都见过,相较而言,裂金司卿虎童反倒最为正常,他的性情也最合魏长乐的口味。
“是你们先破坏我们的习俗。”那名西夜使者大声道:“亡者要得到尊重,他们只是想要给亡者一个体面的葬礼,你们却要亵渎亡者的遗体,这些子民当然要维护自己的风俗和信仰。”
赵婆准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远远看到祭师圣海,立刻道:“你们怎敢如此亵渎祭师?赶紧将祭师交给我们。”
“祭师,圣海祭师!”几名使者纷纷道:“交出祭师。”
魏长乐回头看了一眼,向那边招招手。
一名骑兵下马推搡着圣海过来。
圣海走到魏长乐身边,斜睨一眼,嘴角竟然泛起一丝笑意,似乎在嘲笑魏长乐终究拿他没有办法。
魏长乐也是面带微笑,转身向边上的裂金司夜侯道:“大哥,能不能借刀一用?”
那夜侯有些诧异,没等他多想,魏长乐右手探出,已经夺下夜侯手中的刀,二话不说,转身挥刀,对着圣海兜头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