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一行人,悠然自得地踏上前往郓城的旅途,步伐不紧不慢,仿佛世间纷扰皆与他们无关。
而在京城那庄严的城门口,几位裴府的亲卫,身着商人服饰,巧妙地融入了熙熙攘攘的进城人群中,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城门的守卫,宛如鱼儿滑入了深潭,无迹可寻。
此刻,身处朝堂之上的杨宏远,浑然不觉自己正被乌云压顶,危机四伏。
他依旧神采飞扬,口若悬河,与满朝文武就抵御外敌之策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近来,边疆战事频传噩耗,如寒风中的烛火,摇曳欲灭。
守军防线节节败退,一座城池已不幸沦陷,大军边战边退,步步后退至大庆腹地,战况之严峻,对大庆国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局势岌岌可危。
“陛下,微臣斗胆陈言,以我大庆当前之实力,实难与乾国相抗衡。若战事持续,只怕我大庆将步入万劫不复之深渊,此诚非危言耸听也。”
言罢,杨宏远朝着高坐龙椅之上的女帝深深一揖,随后缓缓向前踱出两步。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愣,目光中满含讶异。
忆及昔日女帝对那些主张和平的大臣们厉声斥责之景,朝堂之上,对于停战之事,众人皆是讳莫如深,唯恐触怒龙颜。
而今,杨宏远竟敢于此时此地,将停战之议公然提出,一时间,众大臣皆疑惑不解地望向了他,心中暗赞此子胆量非凡,真他娘的是不怕死。
时至今日,局势紧迫,杨宏远身为大庆朝廷的栋梁之材,不思量如何运筹帷幄,击退乾国之敌,重振国威,反倒一门心思地琢磨着如何终止这场烽火连天,实乃荒谬至极。
许时薇的面容依旧如寒冰般冷峻,目光锐利地锁定在杨宏远身上,语调不带丝毫温度:
“战争,一旦拉开序幕,便如同怒海中的巨轮,乘风破浪,岂容我们轻易言停,随心所欲地掌舵转向?”
杨宏远垂,神色黯然,他缓缓环顾四周,满堂朝臣,竟无一人敢于挺身而出,与他共鸣。
片刻的沉寂后,他鼓足勇气,再次启齿:“陛下,战争之残酷,非笔墨所能形容,它吞噬生灵,荼毒百姓……”
杨宏远咬紧牙关,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立场,丝毫不愿退让。
许时薇的面色逐渐沉凝,宛若寒霜覆盖。
她目光淡淡地掠过杨宏远,轻启朱唇:
“杨爱卿言之有理。”
此言一出,众武将皆是一片哗然,心急如焚。
连女帝都似乎站到了杨宏远那边,这岂不是意味着要向乾国俯称臣?
那之前浴血奋战的兄弟们,他们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那些负伤在床的勇士,他们的痛苦与坚持又值几何?
还有那些因战乱而颠沛流离的百姓,他们的苦难又将如何安放?
刀疤脸黄巢怒气冲冲,大步向前,几乎要脱口而出一番激烈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