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连连摆手,拍拍她肩膀,让她别客气。
“咱俩之间若计较这个,就显得生分了,你昨日还给我带糖葫芦呢,这可比我送你的点心稀罕多了,反正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心意嘛。”
“对了。我今日听一个嬷嬷说,你们闪国过个几日,会派使者来朝见陛下,似乎已经在路上了。”
阿桑说起这个时,兴奋道。
“你说,倘若使者过来,提出把你带回闪国,你是不是就能走了?”
“毕竟当初说要质子,也只是要了你爹和你娘啊,你是到了这才生下来的。朝樱国应该不需要那么多质子,你若是能回去那边好了。”
阿桑是真心的替着自己的这个朋友着想,如此花容月貌,又聪慧善良,总觉得待在朝樱国宫廷内默默无闻缩着,那实在是太屈才了。
闪国那儿多好呀,女子的地位高,想做啥就做啥,还有很多女官,她都想投胎生在那。
陆蝶卿愣住,脸上原本还带着的笑容淡了下去,神色不再像先前这般开心。
“若只是我一个人,还不如不回。”她轻声开口。
引来了阿桑的不解:“为何?能回去一个是一个啊。”
陆蝶卿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和爹娘永远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怎能分开?
当初娘被自己的母皇放弃,送到异国他乡,一过就是十七年,心中哪能没有苦楚呢?
陆蝶卿这些年一直将娘的郁郁不得志看在眼里。
她若是也这么走了,岂不就是抛弃了爹娘,成了不仁不义之人。
闪国千好万好,但若没有爹娘,便也和她无关,不再是她的根。
她向往闪国,只是因为那里曾经留着爹和娘美好的回忆,是他们的故乡罢了。
陆蝶卿心中存着事,半道上匆匆赶回住处,却不想,遇到了一波宫人,里头竟然有一个眼熟的人。
“李嬷嬷,走快点。你苛待各国质子就不说了,背着王法,害了几条宫人性命,这可没人冤枉你。”
有侍卫押送着一个面容苍老的老妇人经过。
陆蝶卿下意识抬眸驻足。
李嬷嬷看着的确是病了的样子,走路踉跄,面容仿佛平白老了十几岁,瞧着没有过去那么凶恶了,反而透出一副苦相。
两人擦肩而过,李嬷嬷看到了陆蝶卿,瑟缩着低头,避开了目光。
陆蝶卿捏紧了手里的食盒,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复杂滋味。
她该为欺负过自己的人落了难高兴的,可却开心不起来,心里反而有些沉重。
李嬷嬷的儿子若是没有在战场上牺牲,是不是就不会如此仇视他们?也就不会性情大变,欺负那么多人了?
坏人难道天生是坏的吗?
少女有些茫然,低着头想事情,然后就这么撞上了一堵软软的墙。
“…”陆蝶卿一只手提着食盒,另一只手捂着额头,下意识抬眸。
不该在这里出现的皇太女,居高临下看着她,看她的眼神复杂。
“走路不看?”若不是撞到她怀里,撞到旁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