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猛地抬起头,像是终于想起来什么,转眸望向顾明昼,“等等。”
话音落下,顾明昼指尖微僵,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了”
“顾明昼,本座把坏生出来了。”
沈洱缓缓勾起唇角,顾明昼头一次在蠢兔子的脸上看到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心片刻凉了大半。
顾明昼右眼皮跳了跳,偏过头去,低声道,“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怀孕期间沈洱饱受了许多孕吐和涨奶的折磨,的确很辛苦。
“然后呢”沈洱笑容渐渐放大,朝顾明昼努了努嘴,“继续说啊。”
山洞内寂静片刻,顾明昼深吸了一口气,昨夜做了一晚的心理准备,如今的场面不过是他早有预料到的。
半晌,他百般不愿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是你赢了,我认输。”
闻言,沈洱立刻眉开眼笑,笑眯眯地抱着小崽坐在桌边,趾高气扬地指挥着顾明昼“给本座把烧鸡打开,本座现在就要吃”
他收拾了一清早,虽然越忙越乱,但好歹也是累死累活了半天,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现在心情又是前所未有的好,沈洱闻到烧鸡的喷香味道,舌根就开始分泌口水。
顾明昼在心底叹息一声,将那用荷叶包裹着的烧鸡缓缓展开,露出金黄流油的鸡肉,递到沈洱面前,随口道,“吃吧。”
他还得收拾沈洱造的这堆烂摊子。
听到他的话,沈洱却仰起头看他,张开嘴,“啊。”
顾明昼
沈洱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眉飞色舞,一字一顿道“喂、我。”
顾明昼清晰地听到自己拳头指节嘎嘣作响的声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地笑了笑“尊上不是有筷子么”
“那又怎样,”沈洱哼了声,大爷似的把筷子推远,“现在你是本座的奴隶,你要清楚你的身份,哪有奴隶干看着主人吃饭的,喂本座吃。”
顾明昼闭了闭眼。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他缓缓自桌面拣起筷子,撕下块肥美的鸡腿肉,挑肉去骨,轻轻喂到沈洱的嘴里。
沈洱的唇瓣不点自朱,总是像渲着一抹殷丽的水红色似的诱人,微微张开的口,还能看到一截半露出来的粉红舌尖。
顾明昼眸光微暗,面无波澜,将那鸡肉塞进兔子嘴里。
兔子嚼了两下,抽着气“嘶哈好烫,你怎么办事的”
找茬找得太明显,顾明昼已经对兔子的小技俩没什么感觉了,他再夹起一块,轻轻吹凉了些,再次递进沈洱口中。
红软的唇瓣微张着,舌尖轻轻探出来,将他筷子上的鸡肉飞快卷走,而后美滋滋地舔了舔嘴角。
显然是觉得很好吃。
“一点也不好吃。”
沈洱毫不犹豫地口是心非道,“你怎么
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算了,本座指望不上你,你过来给本座捏捏肩膀。”
指望不上还使唤他。
顾明昼没说话,只是顺从地走到沈洱身后,轻轻将他绸缎般柔软顺滑的墨撩起,指尖在沈洱的肩头轻轻揉按。
力道很舒服,刚刚好,沈洱享受得眯了眯眼睛,像慵懒猫儿一样舒展开身体,这还差不多,本座最近可累了,像你这种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生孩子的艰辛,你得感恩本座知不知道”
说话还变老气了,蠢兔子还想装成熟。
顾明昼低笑了声,没有反驳。
小崽在沈洱的怀里似乎额外的乖巧,不仅不哭不闹,还乖乖地趴在沈洱怀里拱来拱去,露出来的软乎乎的小屁股手感极佳,沈洱忍不住捏了捏,柔软的手感和肩头的舒适,让沈洱感觉自己整个邪都到达了邪生的巅峰。
邪生圆满了
从今日起,他不仅有了未来的夙冥接班人,还可以把从前的死敌顾明昼肆意地踩在脚下。
试问在他之前,还有哪个大邪能做到如此
从来没有
那些大邪怕是连看顾明昼一眼都会吓得屁滚尿流,做十天十夜的噩梦,只有他沈洱能轻而易举地拿捏住顾明昼,此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壮举
这就是大邪与大邪之间头脑的区别,沈洱暗暗骄傲起来,他早知道自己比别人要聪明很多,毕竟天才总是这样异于常人的。
“可以了,你去扫地吧。”沈洱越想越舒爽,便大慈悲地放过顾明昼一马,反正来日方长,他和顾明昼还有一千一万年可以慢慢玩。
顾明昼轻轻松了口气。
他现在只能先想办法顺着兔子的毛往下捋,以后再想办法,哄骗兔子把这赌约给解开。
“好。”
顾明昼刚松开手,便听沈洱又道,“对了,从今天起不可以叫本座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