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予点头:“到了要跟我说一声,我今晚正好要上网课。”
寒假这段时间秋予在网上报了个雅思班,每天日常就是写写卷子抽空上课,天气太冷,门也不怎么出。
下午秋予把舒蓉送上车,光市又开始下雪。
她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有点萧索。
近年关,办年货的队伍壮大,秋予路过商场,一层就有家运动装备店,难得没什么人,她进去逛。
老板也认得她。
很难忘记这样一个女孩,你看着她,很自然地就会想到“纯粹”这两个字。人很疏淡,在一丛钢筋铁骨里又衬着这种锐气。
上次来时她问有没有滑板轮,当时店里不进滑板配件,后来老想着她问这话的神情,专门搞了一个滑板专区。
今天秋予就是看见了挂在墙上的滑板才进来的。
“是看板子还是问配件?”老板问她。
秋予双手揣荷包里,就露出一双眼睛:“要张砂纸,我自己裁。”她也知道自己滑板脏了。
老板进去给她拿砂纸,出来时就见她身边站了另一少年,两个人凑一块——般配。
那少年眉眼里也是一股锐气,更纠杂,绕不开,虽然丰神俊秀,但还是阴郁了点。
听那女孩问:“你怎么还在这边?不是说回龙城了吗?”
少年伸手接过老板拿来的砂纸,付了款,和女孩一起慢慢地往店外走,后头的话就听不清了。
秋予见6右景不回答,也不追问。
她是听他说过的,放了寒假就要去龙城,他爸妈都在龙城,他该过去。以为他不在光市,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和他联系,更没见着他朋友圈,今天却在这里遇见他。
不问的原因有二,一是无所谓追根究底,人家想说就说,自己上赶着问没什么意思。
二是,和他一块,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关系。
沉默着,6右景突然转头问:“你等会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秋予还要回家上网课——“没事,怎么?”
“和我去一个地方。”
挺不对劲,秋予看他,眼下有青黑,人也焦躁。这类情绪不该出现在这个常置身俗世外的仙儿身上,像是无助。
秋予顺着他:“行,走吧。”真不问去哪做什么,跟着他走。
6右景的呼吸很重,朝她靠过来,离得近了又飞快远离,解了自己的围巾套她脖子上:“你都不问问去哪?又不戴围巾,总是不戴围巾。”说着说着,像在委屈。
秋予抓着围巾理了理:“少说些,我这已经戴上了,要去哪你告诉我不就好啦。”
猛地一停,6右景拥住她。
极短暂的一个拥抱,然后放开,就像是打个戳,甚至亲昵都不曾产生。
“我——之前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嗯。”
“她治疗失眠还不错,去吧。”
“是不是一直想带我去?”
“是,去吧,好不好?”
“只是治疗失眠吗?”
6右景抿着唇:“是我多此一举了,失眠还是要去看中医,我记得光市有个老中医很能治浅眠,开个方子吃吃总比西药好。”
“喂,”秋予拽着他帽子,笑得窝心,像什么都明白,反过来安抚他,“都说了去看那就去看吧,走吧,我晚上没什么事。”
私人诊所有点偏僻,白色卷帘门半拉,两人钻进去,导诊台的护士引他们坐到二楼沙。
“孙医生马上就到。”
孙医生在美国时负责6右景,因文化背景相同被6右景选中,6右景回国也把她一起捎带着转回了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