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過分了?」郁瀾攥著褚妄的毛衣,不屑地說,「你說說看?」
「是梁芝玉整天冷眼蔑視,還是你一天到晚裝模作樣當好哥哥,實際上只等著我被郁家趕出去啊?」
郁瀾聲音懶洋洋的,他在不裝的時候音質清澈而散漫:「也就只有你稀罕那裡,你真以為我想回去嗎?」
郁翎不知道面前這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根本說不過,又氣又急;「你——」
可他畢竟是跟梁芝玉承諾過要來安撫郁瀾的,只能很沒氣勢地辯解:「媽媽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說氣話可以,不要歪曲事實!」
然而郁瀾仿佛突然失聰,根本沒在意郁翎在說什麼,視線落在花園自動澆水的裝置上。
天氣太熱,院子裡裝了不少降溫灑水的東西,可以立在地面上,也可以拿起來當做澆水的工具用。
郁翎把自己說急了,胸口劇烈起伏著,因此沒注意到郁瀾在看什麼。
他見郁瀾開始沉默,還以為自己說對了,正要繼續開口的時候,他忽然看見對方動了一下。
他看見郁瀾走了兩步,先是研究了一下這東西要怎麼弄,擰了兩圈,那帶著水的噴頭就被他拆了下來。
與現在毫不相干的舉動讓郁翎怔了怔:「你……」
只是話沒說完,郁瀾看都沒看他一眼,非常隨意地拿起噴頭,毫無徵兆地對著自己後背淋了一圈。
郁翎:……?
這是在幹什麼?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臉上都沒什麼表情,好像只是在拆一包零食的包裝袋。
過了兩秒,郁瀾又覺得是不是不夠,然後又用濕淋淋的手揪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很克制地只是讓發尾變濕。
正當郁翎還在分析他突然這麼做的意義,淋了半身水的郁瀾兩步走到褚妄的輪椅旁,然後膝蓋一軟,徑直往對方身上一撲:
「啊——!」
一聲非常做作且洪亮的聲音在花園裡響起來。
聞聲趕過來的園丁和傭人,看見郁瀾頭髮沾濕了,很委屈地伏在褚妄的膝蓋上,一副「我要保護我的老公」的視死如歸的模樣。
郁瀾聲音帶著哭腔,回頭看著郁翎:「哥哥,你怎麼能這樣!」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我知道你就是對我有意見,可是你……你!」
從他們的視角上看,仿佛就是郁翎拿了噴頭打算澆褚妄,而郁瀾為了英勇救夫挺身而出,被淋了一身水。
「可是哥哥,褚先生是我的丈夫,他什麼也沒有做錯,」郁瀾聲音委屈:「你有什麼怨氣,沖我來就是了,為什麼想要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