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他在陈姨等待的目光里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对,养了,我去让他拿出来。”
陈姨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感到一种气势汹汹,不像是去讨鸟的……像去收人头。
谢以正好刚梳洗完,换上了一件新的衬衫,从下往上扣子系到倒数第三颗,脖颈锁骨线条流畅漂亮,那种温雅气在病气散尽以后,早就随着他五官本身的明锐精致化成了时有时无的妖冶勾人,此刻尽显。
蒙蒙的窗帘只留出了窄窄一丝光,房间里没开灯,这一点光成了一室唯一的光源,昏昏暗暗朦朦胧胧。
房间门不打招呼地被人砰的一声从外推开,找茬的那位凉着一张脸,在这样暧昧的场合里突兀地袖子撩到小臂,反手封上了门,冷声斥道道:“站好。”
谢以对有人一大清早上门找茬这件事愣了几秒,然后认清楚状况后动了动眉梢,反而起了兴致:“嗯?”
“来。”官周冷笑一声,“让我看看你的鸟。”
“……?”
这话说完,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子变了。
变得……诡异又尴尬,还透露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
谢以扣着扣子的手停住了,想了想,干脆放了下来,掀起眼皮看他。
“……………………”
几秒钟的安静却像停滞了一样漫长。
“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官周差点咬着舌尖,越描越黑。
“不好吧,大白天的,我比较害羞。”谢以笑说。
……
窗帘被往中轴拽了一把,房间里最后一缕清透光束消匿于晦暗。
可惜屋外天光大亮,哪怕窗帘围得严严实实半分不漏风,却还是难免被映得像油灯上裹着灯星的厚绸,屋内的动静在影影绰绰里清清楚楚。
反而更暧昧。
官周瘦白的手指落在枕上,本是服服帖帖的枕套硬是被他抓出了几道突兀深重的指痕,还勾出了个角,白色棉布嵌裹进指尖,勒出一层浅淡的红,就这样一点点蔓延扩散。
背上流畅的脊柱的微微弓着,突起的肩胛骨蝴蝶翅膀似的,轮廓漂亮又干净。有人的指尖从那里滑过,又落下轻柔细密的吻。
官周像一条搁浅的鱼,嘴角张开条缝,气息时轻时重地从中过渡,胸腔顺着动势起伏,只在碾磨难耐时会有隐忍的闷哼从咬着手腕的齿缝里溢出。
他在潮湿的眼睫下眯着眼看向谢以,看到了谢以梢落下来的一滴汗,漆黑的瞳仁极沉极暗,里面有官周。
那张印象里苍白的唇,在再次见面以后就变得红润柔软,刚刚亲过了官周的眉眼、鼻尖、唇缝……还有其他,现在更是红得像官周掉色给蹭到他身上了。
他好像注意到了官周的小动作,尖尖的嘴角稍稍弯了弯,拇指温柔地抚过他的下唇,随即低倾了身子咬了上去。
紧接着,枕上的棉布顺着动作的用力褶皱更深,官周对于感受这种东西向来能忍,疼也好痒也罢又或是其他,到顶也不过咬着后牙猫似的哼两声。
可是这人分明是铁了心逗弄他,一下一下都在他边缘线撩拨挑害,零碎的呜咽即将出口又硬是被官周咬紧了牙根咽下去。
大概是这一下太铿锵,谢以不知道是气笑了还是看笑了,抵着他的肩窝闷闷振了一会儿,然后停住了动作。
像通顺的交通突然堵塞,官周茫然地睁开泛红的眼,听见他声音沉沉,尾音上挑:“你自己上来会儿?”
“……”
谢以感受到他明显的抗拒,又劝哄道:“试试。”
“…………”
官周面无表情地觑着他,脸木得像冰箱里冻过,四目相对的几秒后,谢以忽然龇了下牙,摸着胸口冷嘶了一口气:“嘶……胸口有点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