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手没脚吗,开水自己不会去打?”祁同伟没好气的回道。
毛冬珠愣了愣,吼道:
“祁同伟,长本事是吧,别以为你是研究生就了不起。
告诉你,这里是红山乡,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我是你领导,你敢不听我指挥,有你的好果子吃。”
“狗屁领导。”祁同伟嗤之以鼻,道:“明明就是个泼妇,给我死远点。”
毛冬珠本来只是个临时工,靠送礼混成了事业编制,连公务员都不算。
大家看她年纪大,才客气的叫一声副所长,没想到她还当真了。
“你……”毛冬珠顿时恼羞成怒,拿起扫帚就要打祁同伟。
祁同伟哪能让她得手,伸手抢过扫帚,然后一脚将她踹的老远。
“哎呦,打人了,祁同伟打领导了,大家快来看看啊。”毛冬珠直接往地上一躺,开始打滚耍泼。
“你们这是啥情况?”门口响起一阵声音,满头白发、慈眉善目的老所长杨振民来了。
“杨所,祁同伟他打人。”毛冬珠恶人先告状。
“我打人?”祁同伟扬了扬手里的扫帚,道:“杨所,你信她说的话吗?”
杨振民心知肚明,看向毛冬珠,问道:“是不是你先拿扫把打小祁了?”
“我让他去打开水,他不去,这种事情,年轻人不干,难道让我老同志亲自动手吗?”
“就这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我去打就得了,小祁,你也来。”杨振民拿起开水瓶,向开水间走去。
由于祁同伟的工作安排太不合常理,红山乡上上下下,有不少人都分析过原因,最后得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结论。
有些人认为,祁同伟是得罪了上面的人,被发配下来的,以后会和杨振民一样,在这穷乡僻壤待上一辈子。
持这种观点的,主要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眼光短浅的基层办事员,也包括毛冬珠,她平时没少欺负祁同伟。
而乡里的大小领导们却不这么看,他们觉得,祁同伟更可能是组织派下来锻炼的,很快就会被提拔。
就算是真得罪了人,以祁同伟的年龄和履历,迟早也会出头,至少总是有的,没必要去招惹。
因此,他们对祁同伟反倒非常客气,从来不在他面前摆架子,凡事也尽量行方便。
开水间里,杨振民给祁同伟递了一支烟,说道:
“小祁,我还是要劝劝你,别去缉毒队。那些毒贩都是亡命之徒。
你虽然身手不错,但毕竟不是警校出来的,没经过专业训练,去了恐怕会有危险。”
“杨所,您说得有道理,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我决定不去缉毒队了。”祁同伟直接答道。
即使杨振民不说,他也会撤回申请。
祁厅长年轻时太过天真,相信只要努力奋斗,就能改变命运,以为参加了缉毒队,立功后可以调到首都,和女友陈阳团聚。
结果身中三枪险些丢了性命,也没能如愿,又被梁璐弄回了司法所。
这种英雄不当也罢。
杨振民颇感意外:“你之前态度可是很坚定的,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想明白了,实现理想抱负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非去缉毒队玩命。”
“明白就好。”杨振民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年轻人不要心浮气躁,眼光放长远点,你不要看我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年,就觉得自己也没有希望。
我当年是工农兵大学生,含金量太低,分到哪,就得在哪干上一辈子。
但你不一样,你是正儿八经的汉东大学政法系研究生,还当过学生会主席。
组织上已经对你存了档的,在基层熬上几年,肯定会被委以重任。”
“谢谢杨所的教诲,我会记住的。”
祁同伟嘴上很谦虚,心里却一点没把这番话当回事。
虽说官场上讲究按资排辈,年轻人熬一熬很正常。
但干部年轻化是未来趋势,一步慢步步慢。
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五岁,再熬几年都奔三了,届时如果还是个小司法助理员,恐怕也没多大上升空间。
上辈子一直苦熬,是因为缺少后台背景,实在没有办法。
这辈子开局拿了个五星天赋,又自带上帝视角,还有熬的必要?
与其韬光养晦,不如重拳出击,整顿一下这里的官场。
甚至以后应该怎么走,祁同伟都已经想好了。
上辈子祁厅长之所以失败,主要因为两件事:走错路,站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