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没有揭穿儿子的小谎言,平日跟小话痨似的。
今晚倒是格外安静。
尤其在说起秦王府的那位小郎君时。
沐儿听得很认真。
明显想知道他的消息。
裴恒自是也看出来了。
二人倒是都没问。
晚上,沐儿睡着后,二人才又说起。
“沐儿怕是见过秦王府那位小郎君。”
“应该是!”
“前段时间都是你带沐儿你不知道?”谢昭昭抬头看他。
“许是姑姑带他去的。”
“姑姑和秦王很熟?”
“姑姑教导过皇子公主们的功课,与他们关系都还不错。”裴恒并没有放在心上,沐儿态度有些好玩。
不过,裴恒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讨论下去,
手越过她衣襟往里探去。
谢昭昭本来还有些理智,可很快就没什么招架之力。
她好似也……有些小需求。
水到渠成的缠绵。
冬日的夜,深冷寂静,房间却是旖旎温暖。
……
裴恒轻轻从床上起身,将衣服穿好后,出了房间。
裴恒才一出房间便感到一股冷风直扑面门。
天还未亮,黑夜似看不到尽头,便如这波诡云谲的朝局。
秦王今日离京,满朝文武却无人相送。
因为都知道秦王此去,归京无期,这辈子只能做个闲散无用的王爷。
而且,秦王是被皇上赶出京的。
日后便是想起,也只有厌恶。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陆堇川穿着黑色大氅,头戴玉冠,虽沉默却并不沮丧,反倒有种轻松之态。
“你我三人一同长大,情同兄弟,若京城还有值得我留恋的便是你们二人。我虚长你们三岁,这些年却是你们迁就照顾我,沦落如此,我心中有愧。”
他背后虽有世家支持,但那些人向来最会权衡利弊,不会把金子放在一个篮里。
就算他失势,他们也会找到新的势力。
而他们二人却是一直支持他,所以魏王才会视他们做眼中钉,几次加害。
“哥,莫要再说了。”陆容与声音哽咽。
他本以为毅之回京,他们兄弟团聚,好好辅佐他成为千古明君。
没想到,毅之回京,他反倒要离开。
此后三人怕是再难相聚。
不过,这是他的选择。
无论如何,他都尊重。
“崔大人还要有劳两位兄弟多照拂,若他醒来,就说我在封地等他,若醒不过来,便托人将他的骨灰送去封地。”
“这个好办,只是恒还有一问,殿下遇事向来和我们商议,这次为何如此突然。”裴恒目光看着陆堇川。
陆堇川沉默许久,只说了句:“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毅之,容与,今日一别,后会有期。”
陆堇川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豪气的做派倒是与平日完全不同。
裴恒总觉他话里有话,但他的性子,若不肯说便永不会说。
离开了也好。
京城的确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裴恒也饮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