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开始其实也没这么想,但我今天拦截到一条到账消息,是发给导演的。导演的虚拟账户上到了一笔巨款。来款人不清,但我查到账号是专门走大额进出的,交易主体大多跟会社产业链上公司有关。应该是会社打的钱。”
“这两件事的关系是什么?”黑天鹅问。
“能跟外界联系的只有导演,我们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们已经失败了,或者说从最开始整个计划就没想过要让我们出去,而是会社和导演达成的某种协议。导演只用做一个仿生人冒充自己,然后就能堂而皇之的溜出去,剩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你应该明白,大家都清楚导演在大楼里。你拦截的这则消息很可能只是对方的攻心计,我们要是自乱阵脚就遭了。”
黑天鹅不喜欢导演,但她不愿这么想,谁都知道内部的信任瓦解的后果。
“导演的账户实实在在是收到了钱的,这我能确定。如果会社打算给钱,他们最开始就会跟我们达成交易息事宁人,没必要藏着掖着私下打给导演。
“我是为了替我师父报仇,疯丫头为了替父母报仇,你和拾二是为了做一颗心脏,所以我们进到了这栋大楼里。导演呢,他为了什么?没人知道。大家都是雇佣关系,如果他就是为了捞一笔钱,那他的目的或许已经达成了。”
她很难接受,如果从最开始这一切本就是个局,那不但那颗心脏她们带不走,注定她们也不可能活着回去。
“世界上唯一一个从极寒监狱走出来的人,他手上必定沾满鲜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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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信箱,红源会社备用数据库,日。第三天。
她睁开眼,瞳孔中映入了一个狭窄而慌乱的房间。脚下的地板传来不规则却频繁的摇晃,耳边是间断的呼啸声和木头挤压的吱呀声,灯光忽明忽暗,映照着这逼仄空间中红木的家具。
侧面的窗外,一展展隧道用高压钠灯向后驶去,带着雨夜里潮湿的空气,带着洞穴的呜咽声,带着地板隆隆地颤抖,阐述着眼前的一切。
「拾二,你在吗?」
门旁老式的传声机里,昕的声音混着如干柴炸裂的杂音。正前方是一扇没有把手的木门,门上是一副抽象的拼图画,用简单的黑白色拼接着无法看懂的图案。
“嗯嗯,我在。你在哪?你变成这个话筒了吗?”
前方的门打不开,拾二转身去扭背后的门栓。
「笨蛋,这是对讲机。我在一列火车里,应该是在车头。」
“我想我也在这列火车上,不过……”后门打开了,火车的尾灯照着脚下细长的轨道飞速冲进远处的黑暗,与洞穴融为一体。“…我应该是在火车尾吧。”
「现在我们是要想办法打开门,最后汇合?」
“应该是这么玩的。我往前的门上没有门把手,但有一幅拼图,旁边还有一个吊灯的拉绳,还有一个倒计时的闹钟。”拾二关上门,把潮湿隔在门外。“你那边呢?”
「我这边有三个动物可以按下去,也有一根吊灯的拉绳和闹钟诶~闹钟的倒计时是3分钟,不过我这边没什么其他东西可以解谜,我想是要等你做完拼图告诉我些什么。」
“嗯嗯,这是反意识形成的世界,闹钟是我们能在这个房间停留的时间,我们得在这个时间里把谜题解出来,我这的表已经开走了,我得抓紧。”
随着那富有节奏的滴答声,解谜游戏正式开始。拾二挪动着拼图上的方块,尽量把那些沾上黑色的部分凑在一起。
「喂,拾二。」
“怎么,一个人害怕啦?”
「等你挺无聊的,就想起之前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哪个问题?你问过的问题可多了,你就是本《十万个为什么》。”
「你喜欢女孩子吗?」
“你别影响我喂,”拾二放拼图的手一抖,差点把整个图都给掀飞。“实话实说,真没想过。”
「要不这样吧,不逼你这个问题了,你跟我讲讲你你喜欢过谁?」
明明该是时间紧迫的解谜,愣是被昕搅合成了闺蜜间的茶话会。
“才不要,你是人质我是绑架你的坏人,坏人才不会给人质透露小心思。”
「嗯……如果这关过了,算是给我的奖励好不好」
“——嗯,我这边拼好了。好像……”拾二有些犹豫,“…图上好像是三根蜡烛。”
拾二拉了拉吊灯的拉绳,整个车厢没有任何反应,果然还需要昕那边解谜完成才行。她扭头看了眼闹钟,时间,还剩2分钟。
「三根蜡烛?三根蜡烛对应着我这里的动物?」
“没错,你给我说说你那边有什么动物,我也来想想。”
();() 「海龟、狮子、熊猫。」
昕的声音很甜,是那种藏在书页里女同学的味道。
“可能是熊猫吧,我这幅画是白底黑蜡烛,感觉跟熊猫比较像。”
「噫——肯定不是,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用做拼图了。那三根蜡烛长什么样的呀?」
“第一根是个完整的长蜡烛,第二根是个点燃的蜡烛,第三根也是个点燃的蜡烛,但第三根比第一二根都要胖一点。”
拾二挠挠头,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这幅有些抽象的画。
「胖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