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磨蹭吧!”
背靠着门,钟善尝试深呼吸,无意识地攥紧行李箱横杆。
过了片刻,才找回力气收拾行李。
冰粉上有密集微小的气泡,是她判断手搓冰粉的标志。上面加满了各种水果,尤其是慢慢的碎西瓜与碎糍粑。
下午在酒店练习歌曲时,她只是无意间提起口味喜好,罗意迟却能清晰记得。
明明只是认识两天而已。
钟善却认为所有美好的形容词,无一不与罗意迟相配。
细心,热情,大方,从容。
平日里最美味的冰粉,在此刻显得索然无味。
她不想浪费别人的好意,即便没有胃口,仍是努力吃完大半。
酒店隔音效果很好。
但她仍能听到从罗意迟房间里传来的欢笑声。
钟善竭力想要降低自己听觉敏感度,将被子扯过头顶盖住,越是想要拒绝隔壁的声音,越是听得清晰。
清晰到,侧耳便可以毫不费力地分辨出,裴岑语气中的放松与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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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比妈咪,今天就先这样了哈,你们的宝贝侄子已经要不耐烦了。”
大洋那边女人板着脸:“阿岑才不会,我看是你不耐烦了吧?罗意迟我警告你……”
“怎么卡了?妈咪?妈咪?”罗意迟皱着眉,很遗憾地解释给对面听,“网络不好,我先挂哈。”
裴岑对她的伎俩已经习以为常。
罗意迟如释重负地松口气,使唤裴岑把吃得拿出来。
“不吃,减肥。”他拒绝。
“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提减肥两个字。”罗意迟恨恨道。
解决嘴馋后。
罗意迟忽然想起钟善刚离开时,结合近期裴岑的反常行为:“善善听到你来就要离开。你惹她了?”
闻声。
裴岑掀眸,“听到我来,就离开了?”
“应该是吧。”罗意迟想了想,“重点不是这个。你们真的只是在陶冶家见过面?”
“你猜。”
“好小子,你跟我藏着掖着是吧?我改天就问钟善。”罗意迟威胁道。
裴岑觑她一眼:“行。那我明天跟江教授说一声,他未婚妻就在最后一排坐着。”
“你敢!”
裴岑挑眉。
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话。
“你小子,不会搞一见钟情吧?”罗意迟充满鄙夷,“真喜欢的话就去追啊,别畏手畏脚的。”
裴岑垂眸,自嘲地勾了勾唇。
喜欢就去追。
可如果他的喜欢对她来说是种负担,是他追了便不得不接受。
时至今日。
他还清楚记得,离开时她说得每个字。
“对不起,裴岑。我很认真地试着努力、努力喜欢你,可是我做不到。”
“我永远欠你和谭雅阿姨。”
好不容易,她有了拒绝的勇气。
“不愿意告诉我拉倒。”罗意迟懒得管那么多,“但我可警告你,现在呢,钟善妹妹就住你隔壁,你晚上千万别胡思乱想哦~”
她语气很暧昧,还朝着他挤眉弄眼。
“走了。”
裴岑直直起身,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房间。
路过7037时,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