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觉得冷,换成高领毛衣,配条加绒裤子,开门,又忽然记起拿身份证。
翻钱包找身份证时,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钟善听不真切,拿到身份证便朝外走,关上卧室门的瞬间,裴岑的声音顿了顿。
“等会儿再说。”
灯仍旧没开。
钟善摸黑走到客厅,刚要伸手按开关。
抬眼间,瞥到猩红的光点。
鼻子有点堵,她使劲吸了口气,才闻到烟草味。
她打开灯,果然,裴岑手里夹了根烟。
“抱歉。”他愣了下,随即灭掉,“刚在阳台,顺手抽了根。窗户开着,待会儿就能散掉。”
钟善摇摇头。
她知道裴岑会抽烟,但很少。
重逢后这么久,哪怕是在他家里补课,也很少会有烟草味道。
“可以走了?”他把手机揣进口袋。
“嗯。”钟善颔首,关上门,她问,“你刚在和谁打电话吗?”
“郁文朗。”裴岑随口道,“工作上的事。”
钟善半信半疑。
熟悉的黑色大奔停在楼下。
钟善坐在副驾驶。
经过短暂的休息,她恢复些精力,毕竟情绪上受了惊怕,头脑仍昏昏沉沉的。
一路上,两人交谈很少。
裴岑余光时不时望过来。
她弯了弯唇:“我只是有点累。”
警察局离市中心有段距离。
两人接近十点才到。
下车后,两人到值班室,讲清意图后,值班民警带他们到笔录室,给钟善做笔录的是一位女民警。
钟善能体会到,她在刻意照顾自己的情绪。
整个过程结束后,留下电话,钟善和裴岑被告知可以离开。
临走时,民警望她一眼,像是给她提前做心理准备,提醒她。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没有充分证据,就目前来看,案件不了了之的可能性极大。
钟善没太失落,“谢谢,我知道的。”
即使这样,她也要为之一试。
-
离开警局,车子渐渐驶向小区。
道路两旁处处流光溢彩,明明已经接近十一点,有些商区甚至亮如白昼。
这就是节日的影响力吗。
钟善想着,望着窗外,渐渐失去意识,头朝着主驾驶方向歪,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稳。
到楼下,裴岑没叫醒她,耐心等候着。
他跟陶冶发信息问有关赵恒山的事情,抽出神,忽然意识到,钟善呼吸声未免太重。
偏头,脸颊仍是红晕得异常。
他试探性地,用手背去碰她额头。
被烫得心底一颤。
“钟善。”他沉声,晃她肩膀,“醒醒。”
她缓缓睁眼,目光涣散,停了会儿才张口,却发现嗓子干痛不已:“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