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陈思思就起床在厨房里做饭,她把衣袖就挽了起来,露出那上面的疤痕来,触目惊心。
陈思思做了面条,端到饭桌上的时候,故意将胳膊上的伤口展示给占南徽瞧。
雪白的手臂上,那烫焦的地方黑乎乎的,十分刺目,占南徽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陈思思抬眸,望着占南徽,还故意扯了扯衣袖,将伤口露出来,低声说道:“这些年我在知青点给她们做饭,也算是熟练了,这说起来,南哥哥还没有尝过我的手艺呢,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占南徽没说话,只是默默吃饭。
只是喝了一口汤,占南徽就愣住。
他母亲在世的时候,喜欢用虾皮子熟锅做海鲜面条,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再也没有尝过了。
陈思思做的这碗面条,与他母亲做的一模一样。
见占南徽满脸沉思的模样,陈思思就知道自己这面做得更成功,她低声说道:“阿姨活着的时候教我的,说她身体不好,怕以后做起来吃力,说是等咱们结婚,让我做给你吃,如今怕是没有机会了,我就做给你吃这一次,若是易安安想学,我也是可以教她的!”
陈思思一副知情达理的模样。
“不用!”占南徽继续吃面,“安安做的炸酱面比这个更好吃!”
陈思思涨红脸,尴尬地望了易安安一眼:“看来南哥哥一点都不想念阿姨……”
占南徽眸色一暗,握紧了手指,他抬眸望向陈思思,“你是不是忘记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陈思思的一愣,“阿姨不是病死的吗?”
“她是为了保护你家!”占南徽沉声说道,“当时我们两家同时出事,我母亲为了保护你家,拖着重病的身子去给你家报信,尽全力让你跟我一起下放到这里,结果回来的路上淋了雨,加重了病情,在我们离开家的那天晚上病逝,我连她的葬礼都没能参加,就被大卡车拉到了乡下!”
陈思思握紧了手指。
他们一到乡下,陈思思就认识了那个团长,头也不回地去了文工团,本以为能过很好的日子,结果被那个团长的老婆撕破了脸皮,没法子,她只能又回到了严家村。
但是要她跟占南徽在猪圈里生活四年,她真的做不到!
猪圈那个味道,她只是闻闻就要吐了!
以前她其实有几次去严家村演出,可是瞧见占南徽就走。
长期住猪圈的男人,身上也沾染了那恶心的味道!
但是现在,占南徽与以前不一样了。
占家很快要恢复身份了,占南徽还是占家唯一的儿子,再加上都大学学子的身份,前途无量。
而她的父亲,因为逃跑了,音讯全无,她又没考上大学,招工也没有原籍,现在只能依靠占南徽回去都。
陈思思垂下眼帘,低声抽泣起来:“对不起,南哥哥,我不知道阿姨为我家、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那个时候我多小啊,被抄家的事情吓坏了,又被坏人蒙蔽,南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抛下你不管的!”
陈思思呜呜地哭起来。
易安安看了占南徽一眼。
占南徽脸色依旧冰冷,低声说道:“我告诉你这些,是想对你说,你没有资格提我的母亲,以后不要再提了!”
陈思思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