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国子监的马车上,林清清掀起窗幔向外看去,清冷的街道,零星的游人,一向热闹的长门街好像在这几日突然变得寂寥。
顺着马车的行进,长门街尽头的粮铺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个人的面色焦急又不安。
粮铺门口上挂出来的一日比一日贵的粮价,林清清轻眨双眸陷入沉思。
前段时间纥国不满足于在洪灾泛滥的北地游击骚扰,直接派了五万大兵入侵,随着一道道紧急的战报,京城不知怎么也陷入了一阵慌乱和紧张。
林清清悄悄看了眼前面裴府的墨绿色马车,派去前往北地的将领正是裴弈的父亲镇南侯。
凛冽的北风透过掀开的窗幔灌进马车内刮得人脸生疼,林清清缩回手放下窗幔忍不住裹紧了洁白如雪的狐裘披风,精致的小脸蹭着柔软的狐狸毛只觉得浑身冷。
飞涨的粮价,清冷的街道,稀少的行人,林清清眉黛轻蹙,指尖不自觉地轻敲着大腿,心中也涌起几分不安。
来到甲班,比起街道国子监内的气氛更为凝重,在春闱不足百天的现在有些同窗甚至直接告了假,林清清看着空了些许的座位心下微冷,连三皇子的座位都是空的。
比起普通百姓,明显这些高官子女对如今的局势更为明朗。
心绪不宁的翻着手中的书,林清清感觉京城的气氛这几日一日日的越诡异起来。
下学后五公主拉住林清清去了个没人的角落,“我和哥哥准备离开京城,马车上位置多,勉为其难可以带上你。”
“为什么”林清清看着半边身子在暗处的公主不安地问道。
“都说了是马车上位置多。”五公主别过脸,耳尖微微泛红,“你去不去。”
“为什么要离开”林清清握住五公主的手,郑重地问道。
五公主眉眼凝重,神色严肃,脸上浮起一丝不甘,“战事好像有问题母后怕我们有危险。”
“所以,已经严重到京城都已经不安全了吗”林清清忍不住握紧了五公主的手,心下震动怪不得最近气氛如此古怪,肯定是有些人闻风而动早就跑了。
这可不是小事这里可是京城
轻不聊生,重则是灭国之灾。
盛明珠的右手被握得疼,看着眼前惴惴不安的林清清,她忍不住覆在林清清耳边透露出了自己看到的事,声音微颤,“最近我看见都是是母后和哥哥在批奏折。”
哥哥什么也不肯告诉她,可是她生命值也不是傻子,最近的事她都看在眼里,父皇告病不上朝,每日批奏折的母亲,消失的同窗
林清清听到这句话猛然睁大了眼睛,“皇后娘娘”
皇后当政,这分明是
皇上已经跑了。
怪不得三皇子最近也不在
林清清只觉得心中一沉,脑子仿佛被人打了一棒,思绪纷乱,握住五公主的手微微颤,战事比她想象得更为严峻,“让我想想。”
“申时,我在北门等你。”五公主抽出被握得红的手,留下一句话拎起裙摆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清清没有停留离开地脚步微微颤,这个消息太过重大,就算离开她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离开。
冬阳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天地一片晦暗。
快步走回学舍,林清清慌乱地拉起哥哥的手,用力将哥哥拉离了案桌着急地带着哥哥去找裴弈。
等她带着哥哥跑到裴弈的丙班时,林清清髻凌乱,丝缠绕在脖颈间,气喘吁吁,“裴弈,段如,快和我回府。”
闺秀点扣得她早已懒得理会,生死之间哪里能注意到那么多。
当林清清回府时,现府上送来了老师的书信,与此同时,皇宫中都收到了松真大师的书信。
上一次寄信还是为了苏蕊的事情,这一次老师的回信很慢,想到北地战事频,林清清一直有些担心老师的情况。
但是这封信分明印了加急的火漆,说明这是近日才写的,特意加急送来的,老师是出了什么事
带着朋友们进入府邸,林清清皱着眉一边走一边迫不及待地展开书信。
还没等她多想,展开第一张纸竟然是裴弈教过她的舆图。
林清清脚步一停,直接立在了抄手游廊,站在廊柱旁,仔仔细细地看起了这幅舆图。
这是老师整理的纥军行进图
他已经猜出来纥君五万大军南下看似想侵占北地,其实“项庄舞剑,意在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