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蕊打扮好去姨母院子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小雨卷着深秋的凉意连绵不绝地打湿了整个京城。
青枝撑着油纸伞表情古怪地将湿漉漉地令牌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好几遍方才确定面前这个奇怪的老头真的是老夫人给小姐请的夫子。
皱着眉头将头戴斗笠穿一身蓑衣背上背着个破布包,一手拿着根又细又长的鱼竿另一只手提着个木桶的老头领进堂屋,青枝才去向小姐禀告老夫人请的夫子来了。
林清清让青枝给她找件颜色庄重的交领襦裙便看见小统新提示的任务。
触拜师任务送一份夫子喜欢的见礼。奖励闺秀点一点。
“青枝,京城这边一般第一次送夫子些什么见面礼”林清清找青枝寻问起京城这边拜师礼的行情。
“大概送些夫子喜欢的名家字画。”青枝想起三小姐多年前请夫子时据说是京城名师,还拜托老夫人出马提前好些日子搜罗了不少夫子喜好的稀有字画。
环顾了一圈壁挂空空如也的厢房。
林清清
别说墙上挂着什么字画了,连个东西都没有。
她根本不知道夫子是谁,喜好如何,送些什么才好
在乡下时,那些县里的私塾都是收银钱的,可是她现今两袖清风,身无分文。
每个月给的那几两月银,她都买了书和纸笔布料寄回了乡下家里。
至于哥哥去的那所私塾是方圆十里最便宜的,哥哥每次进学便会把家里最好的东西带去给夫子,有时候是几条鱼有时候是只鸡而收成差的时候只有些红薯配些布料。
她这里最好的东西是什么呢。
林清清不由得想起妆奁盒子里满满当当的珍宝饰,曾经她以为这些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现在,也就是一捧饰罢了。
从床底下翻出个破旧的包袱,林清清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髻打开包袱。
自从来了侯府她便很少把这个包袱拿出来了,离开乡下的家时她还是没长大的性子,所以包袱里有很多幼稚的小玩意。
比如这个陈旧的的弹弓,是养父许多年前给她做的,非常结实。她走的时候非要带走,然后便尘封于此,府里没有小姐会拿着弹弓上蹿下跳,打鸟掏蛋。
还有这个破旧的布娃娃,养母拿布料给她缝的。因为去县里赶集时她羡慕别人小姑娘抱着摩睺罗,像福娃一样精致漂亮的泥娃娃,金缕小衣,着珠戴饰。养母便想法子用不同颜色的布料给她缝了一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娃娃。
小时候她喜欢得舍不得松手,回到府里却现就连肚兜都比她最喜爱的布娃娃精致太多,便再也不敢拿出来放于人前。
包袱底的两个傀儡小人,是哥哥给她做的。小时候村里最爱的娱乐就是看皮影戏,两个傀儡小人在竹棍的控制下打来打去好不热闹。
皮影戏班子不常来,哥哥便自己做了傀儡小人表演给她看。那时候哥哥除了讲好玩的神话故事外总会给她讲女子考状元做官的故事。
那时候她眨巴着眼睛问哥哥,“女子也可以考科举吗”
“不可以,清清。”哥哥温柔的表情在烛光下明明灭灭,嘴角的笑容好像都隐没了几分,“但你比我聪明得多啊。”
小时候哥哥总是为她不能读书而难过,现在她已经背了不少书了,况且那时候家里怎么供得起两个人读书
看着包袱里,零零碎碎的一大堆东西,摸着一件件毫不值钱的物件,这些宝贝好像不适合送给夫子。
将包袱塞回箱子,林清清又想到书桌旁的那罐心里甜,是她最近最珍爱的甜食,每次吃完心情便会开心很多。
精心打包了一小份心里甜,再将妆奁盒的珠宝挑了几件贵重的出来,林清清决定就将这两份东西送去当见礼。
青枝复杂地看着小姐为那个粗野渔夫翻箱倒柜精挑细选着礼物,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说。
整理完毕林清清赶忙捧着礼物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正堂,跨进门槛后她低头行礼请罪,“学生来迟,望夫子恕罪。”
大盛朝尚文轻武重才学,是以夫子变成了最为受人追捧的职业。
每一位传道授业的夫子老师都会得到世人的爱戴与尊敬。
故而她迟到了必然惹来夫子不快,她还曾见过哥哥迟到的同学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