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骞托着孟绪初的手腕,他个子很高,几乎将孟绪初整个拖进自己的阴影里。
他没有立刻松手,耐心等待脚步声消失,低下头,看见孟绪初洁白的耳廓,他侧脸也很白。
“您刚才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他问。
孟绪初能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在加大,江骞体温烫得过分。
他不由地皱起眉,用更大的力道挣脱。
“我在明示。”孟绪初理着衣领大步往前:“不明显吗?”
江骞紧随其后,“不管您为什么这么问,但我希望您相信,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您的事。”
孟绪初没有回应,也没有停下脚步。
这个度对孟绪初来说有点快了,他呼吸渐渐不稳。
江骞徐徐跟在他身后,并没有提醒他走慢一点,只是说:“当然我并不是在要求您立刻相信我。”
“穆家现在什么光景,小穆总又是什么情况,我看得很清楚,您应该知道我没有太多固执的基因,不会总是一条路走到黑。”
孟绪初背影顿了顿,片刻后停下来,缓缓转身。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江骞诚恳道:“我只是在单方面表明我的立场,您可以慢慢相信。”
“但其实我觉得,固执有的时候不见得是坏事。”
“因人而异。”
孟绪初回视江骞,目光沉静如水,一寸寸扫过对方英俊的脸孔。
良久,笑意爬上他的眼睛。
“好,”他轻声说:“我相信你。”
“真的吗?”
“当然。”
江骞于是也笑起来,靠近一步,伸出手:“既然这样,先把衣服脱掉吧。”
“?!”
孟绪初眉心狠狠一跳,一向从容的表情显出极度震惊下的空白。
“绪哥!”有人在身后叫他,孟绪初回头,看见了穆玄诚穆家二伯的次子,穆天诚的亲弟弟。
此刻他正自然地脱掉正装外套,反手交到秘书手上,笑着走来:“怎么不进去?”
孟绪初猛然回神,这才惊觉已经到了主屋门口,后院荒凉的景象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热闹繁华。
而江骞正笑着注视他,抬手指了指,“外套。”
孟绪初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好像被江骞戏弄了。
他竟然被江骞戏弄了。
这个认知让孟绪初感到久违的怒意,缓慢地在心底升腾。
但长久克制的修养令他从不会真正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