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绪初根本也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他疼痛的耐受力比普通人高,这点伤对他来说实在微不足道,今天一天都在头痛胃痛的加持下,如果不是车时稍微扯到了,他基本没能感觉到伤口在痛。
江骞的追问让孟绪初迟钝的记忆缓慢倒退,终于开始重视起早上生的事,轻轻地“哦”了一声。
想起来了,他眨眨眼。
“我早上摔了一下。”
第79章番外o5
医院。
病房内寂静无声,孟绪初手背上吊着针管,阖眼假寐。
吱呀房门被推开,江骞拿着化验单进来,转身轻轻合上门,缓步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床头开着一盏小灯,亮度只够照亮一小块地方,在床尾留下暗角,但将孟绪初的脸庞映得一清二楚。
他双眼合着,眼梢在光晕下拉得很长,睫毛根根垂落,时而轻轻颤着。
江骞目光在他脸上流连须臾,低声叹了口气:“睁眼吧,又没睡着。”
孟绪初无波无澜的脸庞似乎僵硬了一瞬,而后缓缓掀开眼皮,对上了江骞略显无奈的目光。
他眼神晃了晃,又移开。
江骞弯下腰,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灼灼的视线盯过去,孟绪初睫毛又是一颤。
“你干什么?”
“我问过医生了,”江骞说,“确实是伤口炎。”
他指尖向下,落在孟绪初肩头,隔着病号服轻轻在那道重新包扎过的伤疤上点了点:“因为炎,所以你高烧、头晕、呕吐、无力、失温……”
“好了。”孟绪初垂眸打断,把江骞报菜名似的描述病症堵回去,又抬眼看向江骞,眉宇间似乎流露着某种不甘心:“只是裂开那么一点点都会炎吗?”
之前一两个月,他养伤的过程中,也不止一次碰到过伤口,每一次都比现在眼中,却也没有难受成这样。
“因为你本来就在生病。”江骞说:“以你这种抵抗力,稍微不注意自己都烧出肺炎,别说把伤口碰裂那么好的时机了,细菌还不疯了一样地繁衍?”
他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在描述一件很平淡的事,脸上也没太多表情,五官轮廓在暗光下锐利分明,看上去就有点凶巴巴的意思。
倒不是他故意要这么凶孟绪初,只是几分钟前,他也向医生出过同样的疑问,而医生也是用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的。
江骞又惊又疑,回来再看见孟绪初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绪一时极度复杂。
孟绪初:“……”
孟绪初偏过头不再看江骞了,侧脸既伶仃又倔强,病号服下是苍白瘦削的肩颈。
江骞心里又是一阵无奈,俯身趴在床边,轻轻揉揉孟绪初的顶,“到底是怎么伤到的?”
这些日子他和孟绪初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江骞怎么想,都不记得生过什么事能让孟绪初把自己伤到。
而这种记忆里的空白缺失,遍寻不得,让他几欲抓狂,趴在床头拨弄着孟绪初的头,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出一种焦躁。
孟绪初抬了抬头,视线在江骞脸上流转一瞬,拿开他的手,兀自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