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绪初累了。
万幸的是,他把江骞当成一根树枝子,自己像考拉一样挂在上面被抱回来的样子,没有被人看见。
孟阔好像出去玩了,而王阿姨在自己卧室里看八点档伦理剧,整座屋子静悄悄,除了江骞带着笑意的絮叨外,只有孟绪初无声的沉默。
回到卧室,孟绪初觉得脚心有点痛痒,趁江骞转身时悄悄看了眼,脚心确实被石头划了个小口子,破过皮流过血现在已经结痂,变成一道深红的血线。
依照孟绪初对伤病的态度,没再流血就约等于痊愈,他不打算管这道小小的口子,把江骞往门外推:“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江骞刚拿了碘伏和创可贴过来,闻言不置可否,只拉着他的手腕,按他坐到床边:“脚抬起来我看看。”
“不。”
“?”江骞笑了:“为什么?”
孟绪初警惕地收紧脚趾:“那你为什么要看?”
江骞失笑:“给你擦药啊。”
“不用,不需”
话没说完就被人抓着脚腕抬起来,江骞“啧”了一声:“怎么长的口子还不用?”
孟绪初平静的:“这么浅的口子再晚一点都愈合了。”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无声地对峙几秒,江骞忽然蹙眉,用平常的语气说出了句骇人听闻的话:
“你怕我要娶你?”
孟绪初心里“咚!”的一声,像被砸了一闷锤,茫然又惊悚地:“什么?!”
江骞却收敛了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我听说在传统的亚洲,男人看了女人的脚,就意味着要娶她,你在担心这个吗?”
“…………”
孟绪初极其罕见地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却因为槽点太多而一句话也说不出。
要怎么告诉江骞那是封建社会才有的说法?而且
他是个男的啊!
“你……”孟绪初欲言又止:“你都是哪里听来这些的?”
“以前你罚我抄书,书上提到的。”
孟绪初顿觉心在滴血,原来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你就只记这些了?”孟绪初抓紧被子:“我让你抄的书里,还有那么多行侠仗义波澜壮阔的故事,你都不记就记这些?”
“那些我也记得。”江骞说。
孟绪初闭上了眼。
见他久久不再说话,江骞神情更加严肃,郑重道:“虽然我的确想娶你,但你放心,我不会因看了脚就逼你,至少要多看唔?”
孟绪初用力捂住江骞的嘴,指尖都有些抖。
他越来越觉得江骞说这一切根本就是在逗弄他,这人还不至于蠢到认真觉得那种封建习俗至今还在沿用。
果然,江骞眼睛弯了弯,被捂住嘴后,灰蓝的眸子更加深刻,在昏暗的卧室里闪烁着恶劣的光。
孟绪初头晕了一瞬,气恼之下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太过于纵容他,导致这人现在敢对他蹬鼻子上脸。
他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按住江骞的肩膀,用力往外一推:“行了,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