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世子混账久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回身过来,对着二殿下也能没大没小,他冷眼过去:“二殿下这可就有些不分场合了。”
褚霁第一眼看清屋里的场景,然后就已经垂下了眼,江褚寒这语气让他犹豫了片刻,他叹了口气,还是背过了身去,“父皇有旨意。”
江褚寒像没听到,他又把身子转过去了,看向榻上的卫衔雪。
卫衔雪的脸已经偏了过去,他皱着眉似乎很生气,可他脸上隐忍,攥着拳头也不顾是不是受了伤。
江褚寒伸手的动作有些迟缓,他方才锁他的时候,手上生硬,几乎是一点也没犹豫,可他现在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
像是没等到他的动作,卫衔雪不看他,沉着声音问:“世子还是不能放过我吗?”
江褚寒张了张口,喉间干涩,他摸着袖子,“钥匙……”
卫衔雪呼吸有些重,他叹了口气,“钥匙在我腰间。”
江褚寒把手伸了过去,卫衔雪腹腔起伏,江褚寒摸得有些手指微颤,那小小的钥匙他找了许久。
卫衔雪几乎都要求饶了,“江褚寒……”
江褚寒偏偏这时候才找到,他想分辨自己没别的意思,可他欲说还休,怎么想都像欲盖弥彰。
他想到什么,还是先把卫衔雪胸口的衣服拉了一下,可他食指上的茧还不小心碰到了卫衔雪的皮肤,卫衔雪的呼吸都乱了一下。
江褚寒叹了口气,“我没别的意思。”
他这才用钥匙去开他手上的锁链,卫衔雪手腕都蹭红了,昨晚扎的纱布也泛出了血色,卫衔雪把手从镣铐里缩回去,他揉了揉手,然后在江褚寒面前,慌乱地系起了衣服。
江褚寒把那锁链丢下了,身子偏了偏,还像是给他挡视线。
卫衔雪垂下眼,他系完衣服,竟然对着江褚寒跪坐下来,他牙关好像咬了一下,人却是收敛起脾气,像个被逼无奈的可怜人。
他就这么跪着朝江褚寒拜了下去,“多谢世子手下留情。”
“……”江褚寒觉得心里一沉,卫衔雪这样子和梦里那个受人欺凌的模样几乎如出一辙。
但如今欺负他的好像只有自己。
“你……”江褚寒站在榻前,他想了会儿,尴尬地转过了身,只生硬道:“起来接旨吧。”
卫衔雪攥了下手,抬头时看了眼江褚寒的后背。
他很快从床榻上下来了,跟在后面并未言语,也没给二皇子行礼。
江褚寒停在门边,他这几步走得其实有些艰难,后腰竟然还疼得厉害,没想到卫衔雪看起来弱不禁风,一脚下去竟然能正正戳中他的痛处。
而且如今把人惹气恼了,江褚寒对他下不了狠手,像吃了哑巴亏。
还要被人误会江褚寒望着褚霁就头疼,怎么给他看着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江褚寒对着褚霁难看的脸色,他的脸色其实更难看。
褚霁欲言又止,他目光还扫了一眼后面的卫衔雪,“此事若是让父皇知道……”
“所以你要去找陛下告状吗?”江褚寒想了会儿,干脆也不辩解了,他一手撑在门上,像是拦住褚霁进来,“从前的事你也看见了,我在听松宴上早放肆过,舅舅那样罚我不痛不痒,褚霁,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褚霁早知道江褚寒无法无天,却头一回跟他当面碰上,他说话苦口婆心:“你当真就这样容不下他吗?”
二皇子推门来看,旖旎风光在下,卫衔雪分明就是不情愿的,江褚寒非要把他绑在床头,像是要故意羞辱他。
江褚寒继续混账地横起眉,“我若是容不下他,他早就不能好好站在这儿了。”
“你……”褚霁有些愤愤不平。
“二殿下。”江褚寒像没有耐心,他不想和褚霁吵,干脆催促道:“你过来就是要吵架的吗?要是耽误了圣旨,我可不陪着你挨骂。”
褚霁还是只好舒了舒眉,“父皇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