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衔雪当真就抬腿踢了他一脚。
那一脚结实,狠狠地踹了江褚寒的腰,可他等了会儿,江褚寒竟然没什么反应。
江世子哪有这么好的脾气。
卫衔雪深吸了口气,终于慢慢爬了起来,去看躺在边上那人,这人……
卫衔雪更生气了,他江褚寒喝得醉醺醺地登堂入室,这会儿竟然能心安理得地昏睡过去?
他瞪着腿又往人身上踹了一下,这一脚碰着了江褚寒的胳膊,但卫衔雪一顿,好像是从他身上踢到点什么东西。
总归是要把人弄走的,卫衔雪过去掀开江褚寒的袖子,打算也看看他衣袖里藏了什么。
可他这一下摸过去,里面竟然是暖烘烘的,那东西不小,卫衔雪摸不出,他把东西干脆拿出来。
是个纸包着的什么,他将那东西打开,一层层的纸包着,两层之后卫衔雪就大概知道了,他嗅到了上面的味道。
打开是一只醉鸡御膳房的醉鸡一流,年节这样的宴会上会当主菜,卫衔雪前世今生在宫里呆了这么些年,也没真的上桌去吃过。
江褚寒来时的话鬼使神差地在他耳边响了一下,他一来就问:“你饿不饿?”
第38章:逃跑
去他的饿不饿……
卫衔雪犹豫的瞬间先骂了自己一道,他江褚寒好心过来施舍他,难道他就要因为这点恩惠忘了今日的折辱吗?
他把醉鸡又重新包起来,却没给江褚寒塞回去,他随意地往床底下一扔,丢到藏起来人又伸手够得着的地方。
江褚寒这个混蛋,他明日就拿这鸡去喂狗!
他还恨不得把这个人也丢出去,江褚寒这么大个人横在他的床上,像个收拾不了的土霸王,卫衔雪从床上起来,从那床边的方向拉着他的小腿,费劲了心力才把他从床上拖下去。
江褚寒的后脑勺磕了下床边,后背撞到了地上的床阶,可他不过吃痛地皱了皱眉,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卫衔雪无奈地把他腿丢下,让他就这么搁在地上躺着,江世子今日入宫穿的衣服金贵,想来这大夜冻一冻也是不成问题的,卫衔雪不管他,他顾自一个人钻进床,严实地将床帘阖上了,整个人囫囵地钻进了被子里。
可外头的烛火还没熄,卫衔雪本想任由那火烧着,可烛火在乌宁殿还算稀罕东西,他只能恼怒地又爬起来,过去把烛火吹灭了。
回来时好巧不巧一脚差点踩到江褚寒,卫衔雪听见人闷哼一声,摸着黑在床边摔了一下,差点一膝盖在人身上跪下去,他缓了下自己不大冷静的心绪,重新爬回了床上。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远处宫殿的欢呼声传不到偏远的乌宁殿,那燃放烟花的动静似乎也停了,卫衔雪闭上眼,竟然只能听见江褚寒微微的呼吸声,在这隔着一道帘子的屋子里显得分外明晰。
卫衔雪压根就没有睡意,少年人的心绪一经挑拨,轻易就能掀起轩然大波,哪怕亲密里没有挑动他的情意,没有让他尝到一丝欢意的滋味,可有些反应就算违背人的真心,也要不自觉地显现出来,他闭着眼,那反应更加明显。
他这样咬牙忍着,与那心绪一道强压着平静,他不可能再这样轻易输给江褚寒。
一夜长得还真是度日如年。
翌日天微微亮,江褚寒先打了个喷嚏。
这一下两个人都醒了,但卫衔雪其实才刚眯着,他睁了眼又闭上,躺在床上没起来。
江褚寒半睁着眼揉了揉额角,一醒来就觉得头疼得厉害,酒后思绪很乱,他连自己在哪儿都有些不记得了,望着周围摆设,江褚寒无意识地揉了下嘴角。
这是……这是哪儿来着?
江褚寒细细回忆了一下,他昨日入宫夜宴,喝了许多酒,然后他就……他就去了个地方,那地方有些偏,江褚寒记得自己走了很远,接着到了……
江世子脑子一个激灵,几乎马上就清醒了,他昨夜是了什么疯,竟然跑到乌宁殿了?
他错愕地摸了摸袖子,只空荡荡地摸到地板,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地板上躺了一夜,枕着地板的头现在还在疼,身上也像是被人打了,分明的有些酸痛,全身的寒意在他清醒的时候才一下笼罩过来,冷得他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