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越怔怔站在耳房外,地上是一滩水潺潺的丰沛幽谷。
耳房里,庄雨眠仿若索命的鬼,猛烈地一下又一下索她身下男人的命。
恨不能将他揉碎在身体里。
眼眶湿意发涨,冷冷的穿堂风穿心而过,方君越的心口已经破了个洞,痛意贯彻四肢百骸。
眼前渐渐模糊,回忆却无比清晰。
洞房花烛新婚夜,美得不可方物的庄雨眠那样温柔将他从头吻到脚,已经急红了眼角,却还祈求着他的爱怜。
她说,阿越端方君子不能亵渎,多要一分便是罪过。
那样虔诚的她,跟此刻尖叫着让段怀川再快一点的她,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如漂大山一样沉稳着的段怀川突然回头,明晃晃对上方君越怒红的双眼,挑衅般掐了一把庄雨眠的腰,勾起唇角冲他笑。
却故意开口问庄雨眠:“公主……驸马与我,哪个让你舒服?”
庄雨眠似笑非笑,轻咬他垂珠。
“阿越不喜床笫之事,如木头般毫无趣味,自然是你。”
“真是恨不能把你这贱奴尽数塞进本公主身体里。”
春雷乍响,映白了毫无血色的方君越。
他惨白着脸咬破下唇,再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他快步走着,认真抚着胀痛到极致的心口,呢喃安慰自己:“不难过不难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抚育我成人,不是让我为女人心痛的。”
“阿爹再等等我,还有几天我就能回到你身边了。”
这一夜,庄雨眠没有回寝殿,方君越也一夜未眠。
闲庭花落,又是一日过去。
方君越又剪掉一只海棠,面前只余下七盆。
还有七日,他便能去见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