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來?」他淡淡睇她道。
長樂輕聲道:「怎會。」
兩廂坐下,胤禛瞥了一眼桌上的畫,是今日在額娘宮裡的畫。
燭火將桌面照得光亮,畫中的人物看得一清二楚。
額娘的畫像已畫得差不多,而他的輪廓也清晰無比,這樣貌比他本人瞧著似乎英俊許多。
「你怎麼會西洋畫?」胤禛啟唇,「我不想聽假話。」
長樂並沒有立即回答,兀自將燈盞挑亮了許多,燈的柔光打在她的面龐上,叫他看到了她眼角的皺紋,還有退去妝容後,面上的幾點斑痕。
「自己摸索出來的。」長樂放下手裡的簪子,緩緩說起往事,「妾身在江南長大,見過不少西洋人,記得第一次見著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我們那兒的人都叫他們黃毛怪……」
「你見他們畫過畫?」
長樂點頭,她的父親是縣令,掌管之地又是水鄉,往來船隻眾多,一些口岸開放就有一些洋人。
「是,印象深刻,所以琢磨了許久,用火燒的棍子在地上日日學畫,什麼都畫,用筆便日漸熟練起來。」長樂道。
胤禛不以為意地瞧了幾眼,道:「沒有個十多年的功夫怎麼會畫的如此得心應手。」
長樂點頭,「平日裡我也沒少在地上畫呢,還是幾年前,忽然來了興致,才拿起了畫筆。」
胤禛深眸目不轉睛地看向她,「我從來不知你有這樣的本事。」
長樂望去,淡淡一笑,「以往展露的少,四爺覺得我於畫上的天分如何?」
對上她篤定而自信的眸子,他說不出誇耀的話,這不是他的性格,而她眸底那淺若無痕的詢問,更像是某種宣告似的清傲。眼前這個人他覺得怎麼忽然間叫他這麼陌生,如此淡漠,輕緲如煙。
他心裡莫名起來一重不安,伸手,剛撫到她手上,屋外傳來敲門聲。
長樂抽出手,起身將杜鵑手裡的湯端了進來,摸了摸碗壁,用勺子攪了攪裡面的湯。
胤禛凝眉,「大晚上的吃東西腹脹。」
「安神的。」長樂舀了一勺,眼波柔順的不似方才的疏離,「四爺嘗嘗,是咱們阿媛煮的。」
「阿媛的手藝?」
「是。」
他就著她的手輕啜了一口,點頭,「味道不錯。」
長樂一笑,「再喝一口。」
他又吃了一口,拒絕道:「晚上起夜。夜深了,明日再畫。」
長樂將畫卷收起,放在一邊兒,身後忽然一雙鐵臂將她死死圍住,力道大的困得她絲毫動彈不了。
她眼神微微一變,身子僵硬如石化一般,這樣的擁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她對身後人竟然陌生到了這種程度。
胤禛感覺到了她身體的僵硬,這僵硬中帶著戒備,還有抗拒。
抗拒?她憑什麼?他不滿。
他將她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長樂趕緊推他,弘昀還在床下呢。
「別動。」他長眸中是如墨的黑,恰似一點夜色如漆,他撕了她的衣服,將她的手狠狠地壓在她的頭頂。
「四爺!」她呼吸急促一瞬,急急看著他,道:「不要,不要四爺,屋裡還有唔……」
長樂急急撇開頭,「四爺,我們先說會兒話,今晚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