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依旧蠢笨地怀有几分期待,想着也才不久,时易之应该不至于现在就冷落他的,应当还是会来说几句好话的。
然而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又等了一会儿,房里仍然没响起说话的声音。
猜想是被他怼走了,冠寒立刻坐了起来,怒目地看向门口。
“时易之,你竟然真的敢……”
“寒公子。”
话没说完,倏地被跟前的一道声音打断。
冠寒尚未反应过来,脑袋上就盖了一层东西下来。
与之而来的,还有时易之暖烘烘的身体。“寒公子,你的小被子掉在地上了。”
“晚夜的风这么凉,没有小被子该如何是好。”一边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时易之一边理小被子。
最后将冠寒连人带头地包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张素白绝艳的脸。“你又吃不得苦,也不喜欢喝药,染了风寒那该如何是好,病一场可是要受大罪的。”
仿佛是怕这床小被子还不够御寒,他索性双臂一展,将人给圈入了怀中。
嘴中还嘟嘟囔囔,“不冷不冷不冷……”
时易之的身上仍旧染着几分洗不净的酒气,嗅闻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冠寒失了会儿神。
约莫几息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应当是要脾气的。
“时少爷现在来装什么心疼?”他哼笑一声,转头又说:“不过就是一床小被子罢了,没了他我还不能活?我身上盖的这个,可比它要厚实得多。”
时易之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然反问道:“可寒公子不是最喜欢它了吗?你说它很是可爱的。”
“我是觉着它特别了,可它会认我做主吗?”冠寒挣扎了几下,强行将两人的距离给拉开了。“我把它丢在了地上它都不知道回来找我,那我还要它干嘛?”
时易之坏是坏,笨也是真的笨。
听到他这么说,居然呆坐在了床上,蹙着眉沉思起来。
看着那一副严肃的模样,冠寒还以为他真的能想出了什么,谁知过了许久,开口问的却是:“真的不要啦?”
“哈?”冠寒笑出了声,抓起脑袋上的被子丢到了时易之的身上。“对,不要了!你也我也不要了!”
谈及小被子的时候时易之还有几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提到他自己,他立刻就慌张起来。
“怎,怎么能就我也不要了呢?这不可以的,这不可以的……”
看着他语无伦次一句话来来回回说的模样,冠寒心中终于痛快了些。
“小被子是我不想要了,时少爷你是我要不起了。”他懒懒地靠在床头,捻着自己的尾揉搓起来。“我不过就是你消遣的玩意儿罢了,眼下你回了府,身边尽是绕着你的弟弟妹妹,哪还需要我啊。
“与别人聊剩下了,你才想起了我,才想到要来找我。”
冠寒说这些话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刺一刺时易之。
然而真正说出口,却无端端地让自己生出了些怅然来。
真教人为难。
“不不不。”时易之死道友不死贫道,将手中的小被子给放回了床上,给自己说起好话来。“你知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又怎会做如此背信弃义之事?
“不过也一定是我做得不好了,所以才会让你这么想。”
他拉着冠寒的手急急地解释,喝进去的那些酒又在身体里烧了起来,整张脸都被熏得绯红,一双眼睛也更是不清明。
“对啊!”冠寒才不会因为他喝醉了就体贴他。“就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全是你不好。
“因为你这么不好,所以我不要了,明日我就收拾包袱离开,不让你再碍我的眼,也不让我再碍了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