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尧一直是一个就事论事之人,抛开从前的种种不谈,这件事上确实是他错怪了岐岸,因此千尧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表达一下歉意。
只是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于是在院子里思来想去了许久后想到了自己酿的酒。
毕竟岐岸什么好东西没有,送自己亲手做的,应该能显得更有诚意。
于是千尧特意从树下挖出了那几瓶他珍藏版的米酒,托寒一转交给他。
虽然附的信上只写了:自己酿的米酒,请陛下品鉴。
但千尧觉得岐岸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把酒和信送出去之后,千尧这才拿着自己的换洗衣物去了十里村照顾叶长生。
千尧这次很快便收到了岐岸的回信。
千尧还以为岐岸写信是来控诉自己,然而没想到他写的却是:
卿所酿之酒可谓佳酿,不舍独饮,遂于宫宴赏赐功臣,邀之同饮,皆赞叹不已,然又悔矣,共三瓶,应独品。
虽然千尧觉得岐岸应该只是客气一下,但没有人不喜欢被夸赞的感觉,因此千尧看到信后便回家把自己酿的最后一瓶米酒也让寒一给岐岸送了过去。
千尧怕被他说小气,因此特意备注了一下。
这是最后一瓶,若是陛下喜欢,待下次新酿,再给陛下送去。
岐岸很快便回了信:
一言为定。
之后的日子里千尧便在十里村住下,专心照顾起了叶长生。
伤筋动骨一百天,因此叶长生恢复得很慢。
千尧看过他的伤口,被那惨不忍睹的程度震惊,恨不得再去一次县衙,把那个狗屁县太爷也丢进大牢里。
叶长生怕他气着,反而安慰他道:“不必生气,那狗官已经被处理了。”
“是吗?”千尧听到这儿瞬间生出了几分好奇。
“是啊,说来也巧,巡抚大人刚好巡视到此处,现了那狗官肆意妄为,草菅人命,就把我放了出来,只是有些奇怪。”
千尧不用他说便知道奇怪在哪儿,那可是巡抚,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一个县里,必然是岐岸的手笔。
果不其然,叶长生下一句就是,“你说堂堂巡抚大人怎么会出现在咱们一个小小的县城里?”
千尧自然不可能和他说明原因,因此只能含糊其辞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巧了吧。”
“确实,我可真幸运。”叶长生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眉间多了几分愁绪,“也不知道我这右手以后还能不能提笔?我将来还想参加科举,也成为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定然可以的。”千尧立刻安慰道,“大夫都说了只要好好修养,便能恢复如初。”
“但愿如此。”叶长生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虽然他受了伤,但孩子们的课不能停太久,因此许多事都是千尧帮他完成的,所以叶长生对他很是感激。
“没什么,只要你能早日恢复,便都是值得的。”千尧道。
不知为何,叶长生闻言突然沉默了下去,只是静静望着他。
“怎么了?”千尧被他看得有些奇怪,“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叶长生闻言笑了一下,“只是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将来谁和你在一起都会很幸福,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
千尧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回道:“你也很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和你相知相许的那个人的。”
“借你吉言。”叶长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