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老家本想好好等着三辞三让,骤然?收到京城里东宫异动的消息。
消息传来时已经隔了许多日,等他进京时已经上元之日,他全然?是个聋子?和睁眼瞎,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都开始想,上辈子?是不?是有同样的事。
他俨然就是一个睁眼瞎!
而他回到京城的时间太过着?急,本来?还想要将自己好不容易在城门招揽的人叫过来?问一问细节。
谁知依附他的微末官员之子说:那人因为当日?阻拦东宫之人,被一剑砍了。
多么精简概括的一句话,多么干净利落的杀招,可对?安排已久的他来说简直便是噩梦。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太子就在这一行队伍之中,趁此机会已经回了京城?
薛阮阮睁着?那双秋水剪瞳的眼眸,鬓边的步摇泛着?光晕,眼里翻涌着?无?辜媚色,若非脸上彰显气色的妆容显得有些僵硬,美人本应如画。
她不明白沈今川为何会问这个。
她能知道这种事吗?
哪有正房娘子管这些庸碌事,夫君当?真好生奇怪。
沈今川在开口没等到回答时候就明白自己问错了人。
眼前不是那个情绪稳定,能从蛛丝马迹之中抽丝剥茧找出?最优解的薛闻。
可笑的是他因为眼前这个除了美丽毫无?用?处的花瓶,竟然误会薛闻已久,让她都不肯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夫君,你弄痛我了。”
沈今川很快地调整好自己,将世家勋贵子从小用?金钱开道、用?见识供养的气质展露,英俊的公?子露出?稍有些羞涩的笑,松开了手心里的力道:“对?不住了,娇娇。”
“我知道,夫君是情难自抑。”
她的肌肤需要十足的心血和时间来?呵护,柔嫩得像是刚折下?的嫩柳,如今绯红一片,她嘴角却噙着?欣喜。
薛阮阮明白,这是夫君太过思?念于她导致的。
这不,都方寸大乱了。
薛阮阮自认只有不安分的女人才会和人说外头的这些事,她想趁着?现在好好跟沈今川说一说,关于薛闻。
“夫君,我去看了一趟九妹妹。”
沈今川从繁重的思?索中将九妹妹和薛闻对?上号,想起来?薛阮阮在他的示意?下?去见过薛闻,如今必定有了收获:“她如何。”
“九妹妹,颇有些不识抬举,不仅拒绝了我,还对?我极尽羞辱。”
她原本计划若是事成,交代下?一封密信等到合适的时机告诉沈今川——薛闻同人私奔到并州,与人有染。
这个污点不论薛闻怎么洗也洗不掉,而她只是一个在木已成舟之时不得不掩藏下?去的长姐而已。
可现在薛闻死活不松口,甚至还用?言语蛊惑她,贸然说出?这事或许只会让夫君怀疑她薛家教?养。
她必须得是纯洁无?瑕,洁白无?垢的月光。
沈今川了然地挑眉,嘴角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地勾勒起弧度,满意?薛闻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