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屹抿了一下唇,忍不住鼻尖都酸涩起来,他不知道要怎么和江濯开口,因为方清屹知道,这层透明膜一旦戳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侧着头躲开了江濯的手,回道:“没事。”
说完便转过头,也不管身后的江濯怎么想,低着头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方清屹心里头乱糟糟地,他闭口不提方围从和他说过的话,闷头走出了十多米,没一会儿江濯追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没开口。
他们本来就还在冷战,之前因为方洪住院,表面上看着像是和好了,其实方清屹心里明白,吵架的事根本就没过去,他也是,江濯也是。
江濯不说话,方清屹更加没理由主动说话。
一路无声,直到进了停车场,方清屹二话不说走到车旁,伸手直接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正准备上车,江濯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砰”地一声将车门阖上,反手将方清屹推在了车门上。
方清屹微微抬起头,他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起来,有些愣地看向江濯。
江濯冰凉的手掌附在方清屹肩膀两侧,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a1pha脖子上的围巾先前给了方清屹,胸前空空如也,冷风灌进衣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他大概是反应过来了,如果是关于方洪的病情,方清屹不会说没事,而是会如实地告知他真实情况。
“方清屹,你能不能别总是耍性子。”
江濯的声音有些疲惫,眸色镀上一层浅浅的冷意,“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像之前,或者像现在这样,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或者直接不说话……”
听着这话,方清屹仰起头,他的眼眶有些疼,怔了片刻,回过神气恼地问:“说什么?说我们可能要结婚了,但是作为你的另一半,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濯一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看,有些话还不如不说。
“什么意思?”
江濯松了手,他看着方清屹的眼睛:“你不想和我结婚?这让你觉得恶心?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我们的未来?”
方清屹两只手揣在兜里,心绪错乱如麻,他从一开始,就期待着和江濯能有一个好的未来,毕竟四年前是方清屹自己,亲手斩断了和江濯的联系,四年后老天爷重新给了机会,他自然是想要好好把握。
他不知道江濯为什么可以理所应当地强词夺理,明明是这人别有用心地接近自己,怎么好意思倒打一耙?
如果江濯是后来才喜欢他,为了所谓的将来去和他爸谈合作,不管是提联姻还是只是单纯地想促进两家交往都好,方清屹觉得这没有任何问题。
可问题就出在在他们交往之前,在他们还没有彼此确认心意的时候,江濯就在背后操作着舆论风向,想将鼎江和方信捆绑在一起。
方清屹靠在车门上,他不相信这是偶然,也不相信江家和方洪提出的利益合作,真的只是简单地想把他们俩撮合在一起。
他心里的苦闷无处宣泄,这些年的经历早让方清屹在面对利益往来的时候变得麻木冷血,可还是痛,连骨头都是痛的,谁都可以这样,江濯不可以。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结婚的事,你应该也不想这辈子就不明不白地和我捆绑在一起,两个人能够走一辈子,靠的是彼此相爱,而不是利益绑定,而且……”
没必要牺牲这些,方清屹想,他抬头看向江濯,心口猛烈抽痛起来,“我不会同意的,无论我哥和我爸最后怎么说。”
江濯的肩膀微微颤动,眉间霎时拧成一团。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现在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未来的某一天,你可能会为这一时冲动后悔。”方清屹说。
就像方洪和勤梦雁当年一样。
他抬手捂了捂疼的眼眶,低声继续说道:“你可能之前没谈过,所以会下意识把我当成你的omega,但是你也知道……我不是,易感期的时候我甚至帮不了你……所以真的没必要。”
方清屹静了片刻,这回算是彻底结束了吧……都已经这般撕破脸皮,江濯没理由在这条错误的路上继续往下走。
他很少露出这样委屈的表情,方清屹生长在这样优渥的上层家庭,从小到大一直被父亲和哥哥保护的很好,所以才可以肆无忌惮地耍性子,即便真当个纨绔子弟也心安理得,即便在外头惹了一堆风流债,也从未真被哪个名门世家找上门来讨要说法。
江濯不太冷静地看向方清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