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
构建精神链接是肯定不行的。
不过做精神梳理还是可以。
但他和克弥斯汀的精神力契合度实在是太高了。
即便只是最浅层的精神梳理,即便梵因已经万般收敛、小心翼翼了———
但架不住对方的精神力要缠上来。
精神力缠贴得紧了些,梵因不可避免地看到一些东西。
比如记忆,比如梦境。
他看到克弥斯汀把三个月的自己抱在怀中,雪糯一团的小虫崽非要攥着哥哥的手指才肯老实睡觉,一抽出来就要委委屈屈地哼唧。
实在是又娇又黏。
为了让小梵因好好睡个午觉,克弥斯汀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好友阿莱斯的邀约。
七岁的小少年抱着他,满脸认真地和他雌兄说:“我觉得还是抱他睡觉更重要一点,好不容易才哄睡着的,你别给我吵醒了。”
阿莱斯翻了个大白眼,压低声音吐槽:“……这到底是你弟弟还是我弟弟?”
克弥斯汀微笑:“你不想要的话可以给我啊。”
“滚!”
还有克弥斯汀十六岁那年,他们两家一起去某个著名的冰雪奇景星旅游。他玩雪受了寒,克弥斯汀没有半点迟疑的推掉了计划好的游玩行程,留在下榻的别墅陪他。
那会儿他难受得整个虫都恹恹沉沉的,没什么精神,但是也睡不着。克弥斯汀就把他抱到一楼客厅,用厚软的绒毯裹着他把他拢在怀中,在火炉前给他念带有悬疑元素的探险秘闻故事。
他在少年温润柔和的故事声、火炉燃烧的哔剥作响和窗外呼啸的风雪声中感觉眼皮渐沉,像小时候一样,攥着哥哥的手慢慢睡着。
醒来时,窗外大雪已停,克弥斯汀也倚着沙支头小憩过去。
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少年,眉眼在天光中显得愈清隽俊美,垂睫阖眼时,疏冷而锋离的感觉反而愈重,眼皮薄,唇也薄,怎么看都不好相与。
只是他一动,一对乌睫就轻颤着掀起,冷淡与疏离像是冻雪融成了春溪,梵因最熟悉的、柔融而温沉的笑意盈满了那双浅霁青色的眼眸,一瞬间春机盎然。
“怎么了?睡得不舒服吗?”
他摇摇头,往克弥斯汀怀中埋了埋,小声:“去楼上吧…哥哥再陪我睡会。”
……
克弥斯汀好像很喜欢大雪天。
或者说,和梵因待在一起的大雪天。
军校休冬假的十来天,除了实在推不掉的社交宴请,剩下的空余时间他几乎都是跟梵因待在一起。
他陪着梵因在温室花房中侍弄花花草草,一个军雌,手巧得不行,随便两下就能编出一个漂亮的花环手链来。审美也好,在花卉艺术方面完全不输梵因。只是他在过程中从来不出声,只是静静地欣赏着小阁下挑选花枝、修剪插瓶。
等梵因插花装点好后,才会提出一两句意见。梵因按照他的意见小作修改,就能得到风格截然不同的花艺作品。
他们也会不那么讲究形象,脱了鞋在毛毯上对坐下棋,落地窗外就是纷纷扬扬的大雪,而室内温暖如春。
梵因要上音乐课,他也在一边作陪。就搬张凳子,支起画架,把认真学习乐理、在钢琴前弹奏的小阁下通通用画笔记录下来。有关梵因的写,克弥斯汀已经攒了整整厚厚三摞了。
克弥斯汀也会因为梵因随口一念某道中式甜品,就早起在厨房待一上午,折腾数次,用虫族食材琢磨复刻出来给他的小阁下当下午茶配餐。
克弥斯汀很喜欢这般,在寒冷的大雪天,陪着小阁下,把光阴消磨在一些琐碎的、无意义的日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