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吐槽的傢伙看了一眼臉色過分蒼白的夏植爾,無聲嘆氣。
——還是算了吧,相比於其他人來說,夏植爾對自己已經夠好。所以啊,自己臨走前還是別給夏植爾留下太過糟糕的印象。
想著,程棄之對系統說:
【幫我鬆綁。】
【謝謝,盛惠1點舔狗值。】
【行。】
成交達成,下一秒,綁住程棄之的繩子自動鬆開,就這樣,程棄之恢復了自由。
跟著程棄之就上前一步,直接一伸手,就將夏植爾手裡的小錘子奪過來,拿在他自己的手裡。
被程棄之忽然獲得自由,並被一下子奪走唯一武器的夏植爾嚇得後退了好幾步,看著程棄之的目光仿佛在看什麼妖魔鬼怪,渾身抖得更是厲害。
尤其是現在程棄之手上拿著的小錘子,讓夏植爾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夏植爾不由自主死死盯著程棄之手裡的小錘子,難以控制想起上周目時,為了拿到被最好音樂學院的院長領養的資格,在領養人過來選人前幾天,自己當年最信任、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夥同孤兒院裡的壞孩子們,拿著這樣一把小錘子,將他左手按在地上,一根一根手指敲過去,把那些已經顯現出鋼琴彈奏天賦的手敲成稀爛的畫面。
——那時候他6歲,好朋友8歲。
之後,長得好看又很會說話,討大人歡心的好朋友成功被院長看中而收養,成了富家公子;而他因為雙手筋骨都被砸斷,在那樣的環境下又得不到有效的全面治療,結果徹底廢掉了,再之後又出現了嚴重的併發症,而讓他最終沒能活過那一年的夏天。
——此時此刻,上周目的好朋友已經長大,長大的好朋友手裡正拿著和當年近乎一模一樣的小錘子,站在他面前,表情冰冷,一如當年。
這時候的程棄之正隨意的看著手裡的小錘子,掂了掂分量,似乎是在估量這「武器」是否夠趁手。
而當他不經意抬頭看夏植爾時,就看見夏植爾的身體幾乎同時瑟縮了一下,恐懼之情十分明顯。
程棄之笑起來。
那個可以打上「可怖」二字形容的笑容讓夏植爾下意識竭盡全力,將自己的身體拼命縮進牆角里,好像恨不得能將自己整個人都融進牆裡一樣。
「咚。」
小錘子被扔遠,落地,咕嚕的在地上翻了一面後最後停下,不再動彈。
將嚇到夏植爾的玩意兒扔掉,程棄之拍拍手,這才抬腳走到像只鵪鶉躲在牆角的夏植爾面前。
給他下藥,將自己綁起來,拿著那么小的小錘子在自己面前比劃——估計這些已經用盡夏植爾所有勇氣了吧。
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程棄之蹲下來,保持和夏植爾差不多的高度,笑眯眯說:
「上次你說我染頭髮蠻好看的,其實我騙了你。」
說著,程棄之特意將前額的白髮撩起來,仿佛是要給夏植爾看個明白。
「這個不是染的。這就是我自己本來的顏色。因為我得了不可能治好的病,就要死了,所以頭髮就很應景的跟著變白了。」
「……」
「當然,這也是我辭職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