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柏惠珍说一句:“妈我出去了。”
越过舅舅,往门口走去。
“闻染你给我站住!”舅舅在她身后喝道。
闻染本来不想理的,但脚步本能的滞了下。
但她没回头,听舅舅继续在身后喝道:“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家门,我以后可不养活你!”
闻染转回头,一字一句的跟舅舅说:“您好像,从来也没花一分钱养活过我。”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柏惠珍追过来:“染染。”
闻染被她拉住了胳膊:“妈……”
本以为柏惠珍又要像往次一样,劝她跟舅舅讲和,劝她给舅舅道歉。
没想到柏惠珍捋了下她的马尾,问:“跟陶曼思一起出去玩啊?”
“嗯。”
“还有呢?”
闻染不说话。
柏女士在她肩上拍了下:“你去吧,我去跟舅舅说。”
闻染反倒讶然。
背着单肩帆布包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刚好看见柏女士关上了那老式的防盗门。
大概刚刚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才关门。
闻染忽然想:在“忍辱负重”的这么多年里,她妈应该也想过要反抗她舅舅的吧。
只不过她妈习惯了安稳,习惯了一团和气。
她倒莽莽撞撞的,替她妈做了想做而没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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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染坐地铁去海洋乐园,要转两趟车。
她以前从没十二月三十一号这天出过门。
地铁里挤满了出来欢庆跨年的人,她努力拉着吊环,觉得自己像沙丁鱼罐头里被挤扁的那条鱼。
好不容易挤下车,再迟两秒的话,就要被湮没在人群里错过海洋乐园的这一站。
她背着包往地铁站外走,另只手不停捋着自己的马尾。
她昨天包着毛巾跟陶曼思打了好一会儿电话才去吹头,今早起来一看,总觉得尾毛毛躁躁的。
拾级而上,无需看到海洋乐园那椭圆的建筑体,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已让人心跳加了两分。
闻染习惯早到,所以走到海洋乐园门口的时候,没看到一个她认识的人。
毕竟,离她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呢。
这样也好,最糟的情况就是其他人没到、而她和许汐言一起到了,那多尴尬。
让她一个人在这吹会儿冷风,吹散下地铁里染的一身煎饼和包子味,也挺好的。
脸会不会还是有点肿啊?她抬手又捋了下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