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表演结束之前摄像机都对准的台上,早过去晚过去没什么区别。
“那你呢?”谢以问,“一张椅子,坐我腿上?”
“……”官周说,“你在想屁。”
他冲着谢以摊开手:“手机给我。”
“这时候查岗?”谢以笑吟吟道,手里动作却很听话地掏出手机放上去。
官周的手机没带在身上,这傻逼活动要求必须穿校服,江北的校服又丑又单薄,别说那么大一个手机,就是塞两张小抄进裤兜里说不定都能勒出形状。
“我去买瓶水。”官周熟练地把自己的拇指摁上去,屏幕立刻退出屏保界面,映入眼帘的壁纸是几个月前在平芜时谢以给他拍的,就是那张所谓“原地用脸送走评委老师”威吓照。
“你怎么还没换。”官周抽了抽嘴角。
“不换,我喜欢这张。”谢以说完,又装模作样地拖着调子“啊——”了一句,改口道,“不是,是喜欢每一张。”
……
“好好坐着吧你。”官周摸了摸耳垂,没好气地拿着他手机走了。
江北操场连着一个室内体育馆,这次的后台就是把体育馆一楼腾了出来,官周在这里打过球,对构造路径很熟悉,知道兵乓球馆门口摆了两台自动贩卖机。
展柜里琳琅满目,一台贩卖机还能制冷,冷气撞在玻璃挡板上与外界温度一交碰,从里蒙上了细细密密的水汽,几分钟聚满一股,顺着沿壁缓慢地落下来,复又重新凝聚。
官周下意识地冲着冷柜伸手,又想起来了什么,临时改了方向去摁另一台,点开谢以微信扫了钱,选中的矿泉水“哐当”一声落了下来。
他蹲下来去摸闸口,听见外头有人路过,声音由远及近。
“我给你买了面包,你吃一点吧,等会儿上台别低血糖犯了。”这是个男声。
“没事,我跳完再吃,怕待会儿上相脸肿。”是个女声。
官周拿起水往回走,到岔口的时候顺眼瞥了一下,看见说话那小姑娘正要拐弯,另一个人被墙遮了大半,只露出只手牵着小姑娘的手。
那姑娘好像有点眼熟,感觉在哪看过。
官周收回眼神,回去的时候外头正好排到第三个节目了,他把水拧开自己喝了一口,又递给谢以:“出去了。”
“好。”
正在表演的是个街舞节目,舞台两边音响效果很炸,自带混响,每一个节奏点都能不知不觉地激起观众的热情,官周一眼就在人堆里找到了摇着胳膊的周宇航。
……然后迅地偏开了头,装作不认识。
“下面是本次活动的最后一个节目,由舞蹈团献上《青春》,表演者江袅、林钰,许芳斐……”主持人继续走流程。
台下座位是分组坐,两人一组,每组左右隔只小臂那么宽。官周坐回去,滋啦一声拉下拉链,把用来遮丑的薄外套脱了下来,脸上大写两个字——被、迫。
“别说,你们学校这眼光……”谢以找了一下措辞,诚恳地给了四个字,“独树一帜。”
“……”官周冷呵一声,扭头觑着他,“就是单纯的丑。”
“丑倒不至于。”
衣服的确是丑得像块抹布,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看的人就是挂块破布在身上也是巴黎时装周设计。
少年表情寡淡,周身在这样缤纷的色彩之下泛着凉飕飕的冷气,但就是人衬衣服,一张好看的脸把这么丑的衣服也带得有那么几分艺术感。
谢以接过了他的外套,帮他搭在自己椅背上:“至少人好看。”
“行。”官周也像他一样翘了下嘴角,只是每根头丝都透露着绝不是好事,“晚上,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