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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缚春恩谢暄番外篇 > 第66章(第1页)

第66章(第1页)

但令他意外是,自己却并不慌张,谢暄微微蹙眉,去细品此刻心境这微妙的不同。

从傅行简口中得知,原来他在虞县这些时日并不太平,只是没想到无妄会出手阻止,便乐得让他留下,并未揭穿。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无妄在虞县?”

“知道归知道,不过他是大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具体做什么我也探查不出。”

谢暄瞠目,而后懊悔地移开目光,“都是我刻意隐瞒了王保一事,才致你受伤。”

“可他替你挡下了两次袭击,挨这一刀甚是划算。”

傅行简趁机吻他,可谁知谢暄不为所动地推开,那严肃的神情让傅行简甚至有些讪讪,仿佛是自己在不知轻重。

“我觉得是谢祎。”仗着没人,谢暄大喇喇地将这名字说出口。

“为什么不是大皇子?”傅行简的气息明显滞了滞,静默少倾问道,“还有,三殿下虽年幼,可最得皇上喜欢,母家的势力也最强。”

“大楚一向最重血统,鸣玉从小就独居在宫里,那时候宫人们视伺候大皇子为贬黜,人人避之不及,甚至背地里结伙欺负他,奴仆尚且如此,更何况朝中?”谢暄不禁叹道,“这话说出来虽伤人,却也是实情,在大楚是没有哪个朝臣肯将身家前程托付在他身上的。”

“当年皇上被困鸣燕山时,世人是不是也这样想?”

谢暄微怔道,“皇上当初虽困顿,但母家是大族,母亲也是妃位,与鸣玉的境遇是大不同的。”

这场交谈并没有结果,似乎谁都有谁的道理,谢暄反复琢磨了数次亦无果,喟叹中将悬起半天的笔重新吸饱了墨汁,继续落笔书写。

傅行简拒绝进山营救高瑛,自然是和夏修贤撕破了脸,在虞县他们连续数日都住在室外,四处漏风之地岂能久待,这也是为何他们要赶到雍京,现在住进了总督府,也总算得一时平静。

谢暄没闲着,他熟悉当下虞县的粮钱的各项账目,于是主动揽下了这差事,分担些力所能及之事。

只是如此一来,他堂堂潞王倒真像是傅行简手下的录书,待回头必得多找他要些银钱,以补自己先前捐出去的那些亏空……

思绪被账目上的数目打断,谢暄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反复对比,心头讶异。

虞县虽受灾最重却基本得以保全,尚能自给自足,但周边却颇为严重,粮仓倒塌又淋了雨,不出几日便霉,更不用说现在日益寒冷,衣服被褥更是急中之急。

就连雍京也坍塌了一些房屋,总督府也是日夜敲打,慌忙加固。

此次受灾地域皆属永宁府,赈灾的粮食物资必然是先过雍京再分配至知州、知府,层层下。但现在粮食不过刚到雍京,数目就已经与受灾人数极不匹配。

谢暄沉吟少倾,与前世记忆对照,虽模糊却能一一对应,这样下去暴动之乱恐怕已是迫在眉睫。

谢暄出现在议事厅门前时,坐在主位的杜锡缙下意识站起,其余诸官慌忙跟着起身,却没想到进来的是一名身着布衣的年轻人。

只见他怀抱账本冲厅内行礼,诸人不明所以,眼看着杜锡缙还礼,也莫名其妙地跟着还了礼,而后瞧他走到坐在最边缘的傅行简身后,俯身耳语了几句。

他们还当是什么人,原来只是虞县知县的一名属官,但看打扮属官都算不上,总督大人的态度未免奇怪,莫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乱了心神,一时不查?

谢暄的心思全在账目上,压根就没觉出他人目光异样,低声道,“这也差太多了,哪里够赈灾。”

“别看这短短几天,从上到下已不知被剥了多少层,只能待部堂大人上奏。”傅行简轻声回他。

“那这一来一回又得多少时日,灾民挨饿受冻,伤者病者不计其数,岂能等得了?”谢暄将方才抄录的账目递给他看,忍不住提醒道,“这样下去要出事。”

两人嘀嘀咕咕不免招人侧目,众人以为杜锡缙要呵斥,却没想到他仿佛没看见一般交代了几句,就叫人散了,独留下了傅行简。

待最后一人出去,杜锡缙仿佛脚底生了刺般从主位上下来,恭恭敬敬地向谢暄行了大礼告罪,让他坐到主位上去,谢暄倒是笑着摆手,坐在了傅行简上的位置上,

“现下何必在意这些虚礼,杜大人也请坐。”说着他笑意渐敛,将账本递给他,“我方才已细算过,粮物与药材和灾民数目极不匹配,亏空甚大,就算是虞县那边暂且可以放放,也远远不够。”

杜锡缙眸色讶然,虽不敢逾矩直视谢暄,但仍忍不住抬了两次眼,显然惊诧不止是因为账目一事。

但好歹是朝廷大员,抬手间已稳住心神,目光凝在账目上愁眉紧锁却并不意外,“臣其实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胆子这样大。”

说着,杜锡缙起身,“臣现在就上疏奏报。”

当然不止赈灾粮物这一件事,傅行简提前筹谋救下一县百姓,这功肯定是要表,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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